将离便与他说了那种环绕在圆柱形壶口的螺旋线形的结构,简单来说,就是塑料瓶口和瓶盖的关系。
“依公子所言,这螺纹似是有阴阳之分,阴螺纹与阳螺纹相绕,以封壶口?”
“唉对啦。”
将离重重拍了下桌面:“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也不能保证它不漏,应该还有个软垫之类的用于防漏,总之先生既然明白了,那就看着做吧,权当是百工陈物的作品。”
李恒点点头:“老朽姑且一试,只是这铜壶外面应是要包裹布帛之物来隔烫的吧?”
“确是,待先生将此物造出,再找人量壶定做不迟。”
“此壶不难,阴阳螺纹的壶口倒是可探工巧之处,既是公子的提议,老朽也自当将公子之名刻于物上,以呈于咸阳。”
将离笑了笑:“那还真不用,只要做好了给我两个就行。”
李恒这会儿竟然虚着眼睛瞥了将离一下,这老头儿怕是听出了什么,被将离抓了个正着。
“先生有话就请直说,别这样看我,怪难受的。”
李恒晃晃脑袋,不紧不慢道:“公子莫不是要送给哪家的——”
“诶?先生啊。”
将离突然扬高了声音打断他道:“你最近怎么都不煮枯草茶了?我还想喝呢,你好像还有雀鹰的故事没告诉我。
“做人可不能这样……今天就算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哈,这汤婆子就拜托你了,再会再会……”
……
几日后。
南郊郑宅,前院。
“喏,给你的。”
将离见到云娘,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地、单手朝她递去一个裹了细锦布的扁圆铜壶。
竹青色的锦布稍稍加绒,十分贴合壶身,用细绳收口,垂落的绳头上,两颗绯红色珠子小巧圆润。
而这样精细的布料与风格一看就是女子之物,与将离脸上那道剑伤也很不协调。
铜壶上方有个精致的小拎手,壶口微微高出锦布的收口处,用圆盖旋紧。
壶身一周还环绕阴刻了一圈小勾云纹,让这扁圆的铜壶一下子精美起来,这会儿被锦布包住了瞧不见。
云娘困惑地眨了下眼睛,伸出双手缓缓接来。
在隔着锦布触到这铜壶的瞬间,一股暖流从手心浸入,暖意直戳心窝,脸上难掩欣悦。
这种东西一看便知其作用,接过铜壶后轻晃两下,觉得里面该是热水。
不过确是新奇的物件,又是将离给的,云娘有些好奇,此时更多的还是暖心与欣慰,饶有兴致地回看将离,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是汤媪,叫它汤婆子也可以,你留着暖手吧。”
云娘颔首欠身道:“妾身谢过公子,名字很有意思呢,只是……公子怎知……”
“哦,你手看起来好像总是很凉的样子,正巧工师那边出了几件东西,我瞧这个挺实在,装热水就行,就顺便拿来两个给你替换着用用,还有一个空的,宋桓已经给珠儿了。”
这话讲完,云娘暗自腆笑了一下,心道:真是的,手凉哪里能看出来,自然……自然是那晚在水榭的时候碰到了的。
“劳公子费心了,妾身自当爱惜。”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