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道:“你保他们性命,究竟何来?我可与你不能干休。”
他道:“人生立世,有可为不为。他们的性命倒也无所谓,只是毕竟天地道义还是能够存。”
花弄影道:“笑话,全是狗屁。我的道,自己去追寻,你又何必假借他道为人,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道吗?天道就一定是对吗?”
他只是沉思,却还不愿意回答。
无奈辛畅却道:“世事蹉跎,爱恨都不说。我却不然,情义就在天地之间,你不去追寻,如何怨望看不到,花先生,我看你就是被世事吓破了胆子。终日解释无道,岂不让天下世人嗤笑。”
这也是辛畅看花弄影伤了高好逑,这才悲愤为之一言。
在他的心中,有人亏负自己太多,但有杀圣的警醒,他在被人追杀,被人冤枉,却也看做平凡,万万不敢有一些的亏心。
而花弄影只是倚仗修为,便要矫正天道,欲要一己之力,欺瞒天下人岂不无耻。
他和杀圣孰轻孰重,有德无德简直一眼就可以看得清了。
花弄影目瞪口呆,良久仍叹,小辈无理指摘我等是非。
无奈他却于白云之上简直笑弯了腰。
多少年来,竟然未曾听过这样快活言语。
花弄影被辛畅一羞,大有恨意。转过头,却一眼望到了念君姑娘。
他一声冷笑,暗道:“辛畅小儿,这天底下的事你未知的多着呢,难道你的心上人,来路经历你都知道的清楚吗?我却亲设言字楼于各地,广为搜罗天下奇闻真事,耳目之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你又算得什么。”
花弄影身边出现微光的荡漾。举步之间他却是来到了辛畅的身边。
举手望念君姑娘头上一拍。
念君姑娘顿时身倒。
辛畅骇的五魂没了三魂,目眦尽裂。
而他,方才是心中痛快,却没妨花弄影有此一手,真是惭愧。暗恨,花弄影堂堂修士竟然对小辈女流施以毒手,如此她还哪里有的命在。
花弄影仰天长笑,心中适意。竟然就此不见了踪影。
辛畅这时没了心肠,只是痛苦,口中呼唤念君姑娘名字不止。
他从云中飘下,举手在念君额头,却道:“还不打紧,这位姑娘倒是没事,只是……”
辛畅一听念君没事,心中便是安静,无奈又有他说可是,心中又突兀起来,只是盯着他的口,不知后言。
他道:“姑娘没事,只是高好逑怕是挨不长久了。”
辛畅大惊:“如何……”
他道:高好逑先断一臂,精血损耗太多,又逢连日的大战,这受花弄影一剑,我看他也只有三日好活。
众人惊怕,没了高好逑,他们如何上山,如何答复宗门长辈。
漫天都是烟火,只是并非光影之中的烟火,而是残垣还在燃烧,木石尽皆焚毁的烟火。
一个道人,昂身立于烟火之前,逼问一个衣饰华贵的贵人:“后宫之中还有何宝贝,我要千年之前流传下来,凡物金石莫要拿来蒙污我的眼睛。”
贵人肥胖,跪于火中:“大人,我们本来朋友,我的国家,我的珍宝都可以给你,你知道,我哪里还有什么能入得你眼的宝贝,但请求饶恕我的家人,他们就是我的所有了呀。”
道人道:“你真是愚不可及,我岂能做你的朋友。”
贵人痛苦的闭上双眼,只是暗恨前事,前百般不该。
他却回头,而念君刚好能够看到他的眼睛,有痛苦,有无奈,有悔恨,但最多的还是希冀,还是一丝的惦念。
转瞬成空。
念君的泪水布满脸孔,耳内听得辛畅的声音:“念君,念君醒来,醒来啊……”
她已是清醒,只是她还不愿醒来。她竟有一丝丝的惧怕,惧怕看到辛畅明亮清澈的眼睛。
因为,她的心中,此时不光有辛畅,有爱。却还有恨。她要去报仇,如何连及辛畅,害怕他牵连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