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太和殿外的刘三见着百里岑珩出来,打发了百里岑思后,便连忙去百里岑珩身后侍候着。百里岑珩也不用步辇,就负着手,往宫里慢慢溜达。他不言语,刘三亦默默地跟着。眼下国泰民安,亦无大事发生,朝会的时间不长,自辰时开始,巳时一刻便结束了,中间才两个多小时。阳光还带着清晨的味道,鸟却已经不叫了,屋檐上化了的雪水滴滴答答的,几个杂役太监正忙着擦拭。
“这几日没去教她练武?”忽然,百里岑珩开口问道。
刘三还沉浸在这安详的气氛中,闻言愣了愣,才回道:“没有,陛下即位后每日都有朝会,早晨没有时间练武了。”
百里岑珩闻言,挑眉问道:“谁告诉你早朝就不用练了?”
刘三立刻低头认错:“属下知错,日后……”
“不用你了,日后我亲自教她。”百里岑珩打断了他。
刘三道:“可是您平日事务繁忙,还要空出时间教导陛下,未免太过劳累。”
“无妨,”百里岑珩道,“我这几日就在宫内,若日后没有时间,便让赵一代我。你另有事情做。”说罢,他停了步子,示意刘三凑过来,耳语了几句。
听完,刘三肃立行礼,道:“属下领命!”顿了顿,他还是说道:“不过让赵一那家伙教导陛下武功,是不是有些为难他?”
百里岑珩继续抬步往长乐宫走,一边走一边说:“这有什么可为难的?又不是让我们的陛下练成什么绝世武功,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
我是怕赵一那木头为难陛下啊。刘三心道,就他那固执的性子,不把陛下折腾出个好歹才怪!
当然,现在的百里岑珩是不会在意这个的。而后来刘三的预想当真后,赵一可是吃了一番苦头才让百里岑珩舒了心的。这都是后话了。
侍立在养心殿门口的宫婢们见百里岑珩回来,赶忙将他请了进去。当初刚刚把这些宫婢调来的时候,因为百里岑珩过于妖孽的容色,她们还控制不住自己直视着他的脸发呆,直到他发了一场好大的火连着杖毙了几个以后,她们现在便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了,倾慕之情全都变成了畏惧。
百里岑珩也不理会她们,径自回了偏殿。刚在书房坐下端起刘三上的茶,便听外面近侍禀报道:“主子,陛下来了。”
百里澄影坐着步辇回来的,比百里岑珩先到一会儿,已经换了常服坐在自己正殿的书房里了。听到铜钱气喘吁吁地回来向她报信说百里岑珩回来了,她还挺惊讶的。自从百里岑珩搬入宫内,他白天都不在宫内,晚上有时也不回来,今天突然白天回来了,她便感觉怪怪的。
不过,奇怪归奇怪,她还是赶紧叫了白宣墨寒一起去偏殿“请安”。
身为君主,却要向臣子“请安”,她也是窝囊到了极点。不过既然她从没把自己当成过君主,他也从没把自己当成过臣子,两人便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到了偏殿,百里岑珩便把她请进了书房。二人桌前对坐,刘三上了热茶后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本来我过一会儿也是要去见你的,既然你先过来了,那便在这里也一样。”百里岑珩端起热茶慢慢地吹着,语气轻缓。
百里澄影突然觉得有一丝危险,谨慎地掩饰着自己的警惕,好一会儿才问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