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我要远去,行走在寂寥的荒野,我愿你临行前切莫哭泣,因我会在荒野的平原,抬头向上,仰望你我共同的星星。那一刻,你会明白,我们从未分离。”
伴随着金属节拍的敲击,被子底同桌面的接触时发出一阵富有节奏的声音,这是联盟号西区午饭时的场景,也是结束了十小时工作以后的工人们,能够坐下来休息的时间。
从开始的沉默寡言,人人低头用餐,到现在的相互交谈,彼此笑逐颜开,却仅仅只花了几周的时间。
而今天,那个改变了工人格局的人,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悲痛的事情。
他要轻生,他要奔向宇宙。
这该怎么叫众人安静,也让那新生成的关系如何自处。
所以在今天,所有人都有着一个目的,他们想让那个传播了希望火焰的人,重新振作起来。
拥挤的食堂里,回荡着粗犷诗文,在场人都已经忘却过往的歌曲,那些不符合他们处境的音乐,无法派上任何用场。
他们只能自创,自能自发的开口。
有些人不会唱,于是他们手中被子就成了音律的乐器。
由一人带头,几人紧随,到最后节奏渐起,并开口歌唱的人声之中穿插,他们齐聚成歌曲,一起汇聚在轻生者的耳边。
轻生者抬起头,看到了那些望着自己的眼神,那是期盼的光芒,拒绝往生的勇气。轻生者没有落泪,他的泪水已经流淌的足够多,无法再落下了。
曲调渐渐高涨,声浪继续壮大,在这被科技压榨完身上任何一点价值的工人群落之中,有些人因歌触景,落下了轻生者未曾落下的眼泪。
他们开口,接下了先前的话语。
“父亲和母亲,我们如今乘坐在科技的大船之中,一切安好,衣食无忧。愿你们在地球之上,能够获得晚霞的安宁。”
言语至此,又有更多人加入泪水的海洋,似他们这样的阶层,并没有能够将全家人都带上航母的财富,有些人甚至同杨进一样,还是偷偷登陆的。
可即便再过苦难,也不敢向掏空了家中积蓄,将自己的后代送上航母的父母,去倾述任何的恐惧。
轻生者听了这句歌,脸上又变得煞白起来,他回想到了自己远离地球之时,那番末日的景象。这一刻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
歌曲久久难以平静,有些人原本情绪平静,神态冷漠,只想着吃完午饭就此离开的他们,在听完了众人的悲伤以后,默不作声的起身,走到了轻生者的面前,将自己碗中的浆糊递给了轻生者。
一人走了,第二人又走上前来,他们在歌曲之中在为轻生者奉上浆糊,直到最后,轻生者的桌前,已然摆满了浆糊。
他们每一个人临走时,总是会留下这样的话语。
“兄弟,活下去,是你给了我们活下去的力量,所以也请你活下去。”
轻生者被话语所震慑,他反复的念叨,只为了探究活下去的动力。
“活下去,请你活下去。”
工人们又齐声说道,言语中更是充满着迫切。
这时候轻生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面色红润,话语中几乎就要开口说出回馈众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