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东被领了回来。
这是一个阴暗的房间,四周的墙皮已经剥落,墙壁上不时能看到一片片暗红,一扇满是锈迹的沉重铁门,犹如压在了人的心头,压抑得令人窒息,比之猪圈也好不到哪儿去。
猪圈可以见到阳光,可以呼吸到空气,在这里,只能见到从门缝透进来的光,呼吸到的永远是那股腐臭味。
莫小东坐在一个矮小的板凳上,目光空洞,直视着前方,犹如行尸走肉。
“咔啦”,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眼神阴鸷。
“啊,就是他!”陈峰不由惊呼出声,这竟然是那个手持弹簧刀挟持陈小亮来威胁他的男人,他上次虽然带着口罩,但这眼神,陈峰永远也忘不了。
卫良轻哼一声,说道:“你这人倒是懂得知恩图报!”
“卫大师,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峰有些不解地问道。
卫良揶揄道:“这不就是夸你仗义的那个人吗,人家夸你一句仗义,你记人家一辈子的好,不是吗!”
“我……不是……”陈峰被卫良一句话说得羞愧地臊红了脸,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卫良对陈峰本没有这么反感,认为他只是有些懦弱、胆小怕事,但这么直观地看到莫小东的遭遇之后,卫良首先想到的是施最恶毒的诅咒来咒死那些人渣,而陈峰,虽然他不是罪魁祸首,但他的不作为又与推波助澜有什么区别,卫良真想给他一剑,不过人间有法规,地府有阴律,杀人害命这种事他做不出来,无处发泄便只能损他两句。
陈峰知道自己有错,也不敢出言反驳。
木易并不言语,静静地看着那个推门进来的男人。
“喂,小崽子!”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莫小东,那阴冷的眸子不带丝毫感情。
莫小东目光空洞,如若未闻。
男人目光陡然变得狠戾,一脚朝着莫小东脑袋踹去,他穿着皮鞋,这一脚是用鞋后跟踹的,用上了他全身的力气,“嘭”的一声,莫小东直接被踹翻在地。
莫小东的脑袋磕在水泥地上,流出血来,几乎瞬间,他的身下就形成了一摊血泊。
莫小东一心求死,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索性就那样躺着,他也许早就麻木了疼痛,也许是根本没有力气再喊一声疼。
男人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知道不能再打下去,再打下去这个男孩真的会死,他朝着莫小东啐了一口痰,骂道:“你他娘的就不能喊声疼吗,给点面子啊,大哥!你行,老子干这行这么多年,从来就没碰到过像你这么难玩的!”
男人有些气恼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却无计可施,旋即似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坏笑,有些同情地看着莫小东,不由啧了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不识趣,就别怪我了!”
男人说罢,冷哼一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