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之以理的进谏和动之以情的劝诫是我的日常工作,当然,也有些人将之恶意的理解为欺骗与教唆。
他们总认为我‘诱导当事人的思想’、‘侵犯了当事人的利益’而‘满足自己的目的’,诚然我是满足了自己的目的,但是我并不认为自己有损于他人。想要回报就要有付出,我只不过像一个苦口婆心的教师,让你忍受现在的艰苦,为的是让你拥有美好的未来。当然,在你成绩提高的同时我会顺便拿到一些奖金,但这并不是我的目的。
想见彩虹哪能不经历风雨呢?想拥有‘老妓从良’的佳话,你得先有‘少女失贞’的过程才是。
所以,我是一名引导者,是不被人理解、默默付出的教育家。
我可不像那些理论与实践严重脱节、被学生与后台所成就、经常出现在日报与荧屏中、最终消散于负面新闻的蛀虫们。我是一名入世的隐士,那种对他人的影响远远超过自身名声的言者。你可能经常提起我说过的话,但是你不会想起我。
就如同你在说‘救救孩子’的时候,并不会想起鲁迅。
……
我叫谭古。
如果刨去幼时父母双亡这件事情,我的成长环境还算是美满,
宽敞而冷寂的别墅、柔软而冰冷的床铺、时刻充满笑容而攥紧拳头的姨妈、以及…一个智力超群的胞弟。
我的傻弟弟哟,如此的心地善良。
即便距离女巫的年代已经过去了700多年,也并不能阻止人类的愚昧无知以及反智,我至今还记得,3岁的弟弟在第二次看某个当时的我还认为直击心灵的电影并且与之同步对话时,姨妈和姨夫的表情。他们惊慌失措的互相拉拽着跑进了里屋,然后开始了即便不直接去窃听我也能知道的谈话内容,当然,为了保险我还是使用了早就准备好的简易听筒,进行了窃听,他们的声音颤抖而癫狂,发出极力压制的沙哑的轻喊声。
在确定他们的最终决定一如既往的安全之后,我回到了弟弟的身边,继续咬着手指和脚趾瞪着电视发傻。唔,这么说来,我小时候的柔韧性还真的是不错呢。
值得一提的是,5岁的时候我又看了一遍那个电影,那个电影真的烂到不行。人就是这么善变。
我们与姨妈和姨夫一直相安无事到了6岁,这主要归功于姨妈和姨夫的正常,是的,正常,或者也可以说,普通。
即便是‘烧死女巫’这种弱智都可以进行操作的事情,其发起者在那个年代也至少是个天才。烧死女巫愚昧么?不,烧死女巫并不愚昧,愚昧的是轻信与盲从,宗教领袖和精神的掌权者对女巫的审判绝不是来源于愚昧,他们出此恶性的目的是‘运筹帷幄的防止民众的知识觉醒’,而其方法则是‘大智若愚的采取一些简单粗暴又符合民众猎奇心理的火刑’。所以说,不管干出了什么看似愚昧无知的事情,时代的领导者都不傻,真正愚蠢的领导者所带来的不是愚蠢的行为,而是时代的更替。
所以,万幸的是,我们的姨妈和姨夫是一对普通的夫妇。即便发现了一个孩子在3岁时就拥有惊人的记忆与语言天赋、4岁就可以拆装家用电器、5岁的时候就可以创造一套虽然异常简单但却拥有‘对输入信号的反应可以根据得到的结果进行自我更新’的小程序,换句话说就是……有自我进化能力的人工智能,姨妈和姨夫也并未进行任何实质性的对策。
当然,未进行任何对策的原因可能是‘对失去我们财产使用权的恐惧’与‘这一切都是偶然的侥幸心理’。
直到6岁,我俩就要上学了,我的弟弟终于是干出了一件碰触他们底线的事情,弟弟出于自己对物理学一过性的钟爱与一直以来的质疑,亲自操刀,在地下车库里做了个核反应堆。
姨妈和姨夫看到那堆东西以为是弟弟制造出的某些垃圾并且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厌恶,当然,在国家安全局的十几个探员与全副武装的反恐特种兵冲进来的时候,他们表现出了符合我预期的惊讶,或者可以说是……惊慌、恐惧、失措、屁滚尿流。
我当时认为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从厌恶到惊慌的表情变化,那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没过两个月我就把具体的表情忘得一干二净,而且失去了对此事的乐趣。没错,人,就是这么善变。
他们终于采取了措施,那晚,他们讨论了如何杀死我的弟弟,整个讨论过程令我作呕。
作呕的原因并非行凶的恶劣手法、并非成年人世界的险恶,而是他们认为天衣无缝的作案手法,在我看来简直是幼稚与愚蠢的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