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年岁渐长,接触的知识又宽,逐渐也生出了自己的偏好。
如旦的大儿子喜兵,小儿子喜道,沧海的两个小子一兵一墨,蛤蜊的小子姓夏,没得选,但在学医之外,也好谈道家。
大秦太子仿佛天生就是法家的铁杆,虽不能以学士的标准来论,但至少勤学善思,尤在意权谋之道与帝王之术。
李恪隐约觉得这种偏向可能与他有关,只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告诉那小子,始皇帝之所以权谋治国,只因为他有无匹的力量为靠。
这就好比这几年出于无聊,李恪已经把慎子剑舞得风度翩翩,可若想跟旦比武斗技,旦依然可以让他双手双脚……
总之,对这位太子的教养李恪并不上心,只要他本性不坏,智力不缺,李恪觉得就足以对得起扶苏与辛凌。
他还是偏心地更重视自己的子女。
三子,二女。
六年,公输瑾又产一子,名逸。
逸者,安闲,隐居,小东西虽闹闹腾腾,但李恪和公输瑾都很喜欢这个名字,也不介意李家的嫡次子因名懒散,以后没个上进的心思。
七年,虞姬产下第二胎女儿,名妉n。
妉者,同媅,乐也。李恪宠女儿是友人中出名的,华予就养得疯疯颠颠,也没人指望打一出身就赖在李恪膝上的妉能有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所以妉之一字,正合其实。
这是两个小的,剩下三个大的。
肇是长子,以承父业为志,吕雉的管束又紧,墨学、墨法、墨艺、墨武,样样皆精,才十二岁已通过了少年营的毕业试,与赵于役合称钜子衣钵,是整个墨家在新生代中最瞩目的两人。
肃是次子,性子木讷些,不喜争,虽自幼聪慧,但也不知是肇这个哥哥的原因,还是李恪叫他学得太多的原因,居然有些书呆倾向,尤喜史书。
从他五岁读传开始,李恪一直为他借读各国宫史,大秦博士署中的藏史早被他读尽了,现在又开始读野史。
这孩子肯定是不会入墨了,至于会走到哪一步,李恪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至于华予,没人能否定她是李氏的玉姝,琴棋书画,舞文戏墨,然而性格嘛……
大秦的女孩儿早熟得紧,她与黄冲的傻儿子似是有了恋情,可两人明明只见过五六面,李恪愁也,还不好问。
总归是儿大不由爹。
隐居的李恪这几年从幼儿园园长升格成小学校长,不几年又将成为中学班主任,那也将是他授学的。
就这么和于役扯着闲篇,听着颂书,书苑外突有一声唤:“夏子在这处躲静,也不怕老夫一把骨头丢在山里。”
李恪明显愣了一下:“陇西侯?”
李信在兰海中哈哈大笑,长身一揖:“夏子,许久不见,老夫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