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八十章 无忌病废(2 / 2)战国风云之侠义篇首页

举行婚礼仪式时:二位夫人凤冠霞帔、珠宝遍身,却捧着枊叶儿的灵位信陵君锦袍玉带,金冠束发,则举着辛环的名牌。他要让活着的和死去的、天上、人间,共同了却一段情缘!谁说无情是英雄?他们也有情,而且情深似海,只不同于小儿女们的粘粘乎乎,易聚易离。婚后,生活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信陵君出于补偿的心理,终日与夫人们厮混在一起,几乎足不出屋,所以被称为“多近妇女”。

论当前行情,也许应该更细腻地探讨信陵君的情感深处,更应该再在他的生活中添加许多美女,在他的生活中插入更多缠绵缱绻的爱河涟漪,甚至把他写成改版的“贾宝玉”,终日在情天恨海中瞎扑腾,掀起几许醋味十足的波涛,才能吊起“多情公子”们的胃口,成为畅销的“不朽之作”,过去也确曾有人描述过他与如姬夫人一段不平凡的恋情。可惜,史记和资治通鉴中都没留下这些方面的记载,甚至东周列国中也没有演译,按历史环境看,这也可能是镜花水月做的揣测,但我却不敢据此为信陵君重塑金身。应该承认,我们现在的这些故事,也不一定都是历史原始面目再现,但我们只可依据历史所介绍的人物性格来编写历史故事,而不能仿照现代生活模式去塑造当时人的思想情感。信陵君是战国时代的侠义豪杰,才能登上历史舞台,此时史书中尚有几人?

就是信陵君本人,也只是一个“历史人物”,纵观其一生,在战国时代的贵族人物中,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英杰。他救困厄、重信诺,不计贪贱,惟才、德是瞻,折节下士,礼交天下,从而获得世人的普遍敬重,达到“名冠诸侯”的程度。史记魏公子列传记载:高祖始微少时,数闻公子贤,及即天子位,每过大梁,常祠公子,高祖十二年,从击黥布还,为公子置守冢五家,世世岁以四时奉祠公子。而历代帝王之陵却屡遭掘毁,弃骨于野者不计其数,可见人的品格,比金钱、权势还要贵重千万倍。

但是,信陵君终究是肉胎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个人爱憎,坦诚中又难免有所隐瞒不愿或不便露出自己心中的密秘,所以,有其活跃的光辉一面,也必存在其缺陷不足的另一面更何况任何人的性格、思想也都会受到时代的束缚!历史的局限性决定了,信陵君只能是从奴隶社会转化向封建社会这一过渡时期的“信陵君”。如果他真有野心,以他的威望和潜力,不仅可以取代魏安釐王,也有可能一鼓作气消灭秦国,比秦始皇提前十年,建立一个新的统一帝国,在那几页中国历史写上另一种内容,但那就不是信陵君了。信陵君是上一个历史阶段的杰出人物,他和他的朋友们奉行的是当时的“侠义”规则,就不能图一己之利,恣意而为。所以他们敢“窃符夺军”,最大胆的是违抗“王权”,却不能去夺取国王的宝座,还必须臣服于国王他们以拯救天下的困厄为己任,可以统帅六国百万大军,担任实际上的“盟主”,却不肯辜负六国君王对自己的信任,利用这个巨大的力量为自己成就一番事业,而只能用来帮助六国摆脱秦国的侵略和欺凌,使天下人生活在七雄并立的统治中。

事实上,当时战乱的根源并非仅限于秦国。在那列国纷争的年代,以众凌寡、以强欺弱已成为普遍现象,只要控制一定力量,就敢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人的社会地位可以不同,欲望却都一样,国君不仅企望一统天下,也想多占领一座城堡。如果说“春秋”时代的霸主们还得打着“扶佐王室”的招牌去进行“不义战”,那么到了“战国”时代,干脆撕去最后一块遮羞布,赤裸裸地“弱肉强食”、“强者争食”,能出手时就出手!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理由或没有任何理由都可以发动战争,只是秦的势力最强,对外侵略最频繁,对各国的威胁和损害最大而已。

由于秦的力量强过任何一国,而“合纵”可集六国之力又大于秦国,足以与之相抗争,所以遏制秦国对外侵是各国最佳策略,信陵君要想“救困济危安天下”,也必须依靠这个策略。可惜,各国在危急时都借用别人的力量援救自己,危机一过,就又各谋己利,甚至不惜损人,甚至在“联合”中也是既怕被人“吃”,又想伺机吃人,总是盘算自己的利害得失,相互间怀着戒备之心。建立在这样互不信任基础上的“合纵”有如一盘散沙,所以自创始人苏秦之后的几次联合,效果都不理想信陵君和他的朋友与仅凭口舌游说的苏秦不同,是以“信义”做号召,不谋一己之私,具有较强的凝聚力,因而在救赵、救魏两次联合中,都取得巨大胜利。然而,他仍然不能克服“合纵”那先天的致命弱点,他倡导的“合纵”也注定不可能长久的牢固存在下去。

历史规律的客观性是指它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但人类的历史却是由整个人类的活动来谱写,“人心所向”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正如汉朝贾谊在过秦论中所指出的:周室衰落到由“王霸统一号令”的局势也不能存在后,各国诸侯频频互战,兵革不休,人民的疲惫困苦已达到极点,迫切希望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历史的进程已趋向统一,即使没有秦始皇,也不可能长期保持七国分立的平衡。

侯嬴、冯谖、朱亥、薛琦、毛远这些贤达之士都已经感察到这种历史趋势释出的预感,也曾暗示或明确指出信陵君应该因势利导完成统一大业,但他们和信陵君又都被“信义”所束缚,迈不开关键的一步去顺应这种趋势,从而陷入历史潮流与个人意愿的矛盾漩涡中难以解脱,就必然要被历史遗留,最终以悲剧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