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睿一会功夫竟然拍摄了50多张图片:“席盖拉,这里哪儿有Wi-Fi?我想把这些图片发回中国。”
席盖拉一竖大拇指:“中国人脑子灵,动作快,肯定发大财。”他用手一指对面:“那家印巴人开的食品店里有,不用进去,在外面就可以蹭网。”
郭睿说声谢谢,就直奔对面而去。
“怎么样?军人老虎,价钱都记下来了?满意吗?”席盖拉问道。
孟虎点点头:“还可以吧,价钱比乌木市场公道。”
“乌木市场?那是个专门欺负你们外国人的地方。”席盖拉靠在门柱旁:“军人老虎,要是有比倒腾这些小东西更挣钱的生意,感不感兴趣?”
“啥生意?”
席盖拉神秘的:“象牙。”
孟虎眼睛一瞪:“不做,买卖象牙是违法的,不做,坚决不做。”
“哦,违法的生意不做。”
“当然了,违法的生意俺们绝对不做,这是原则。”
“那……不违法的呢?”席盖拉眨着狡猾的眼睛。
“那也得看是啥?”
席盖拉试探着:“比如:河马牙……羚羊角……豹皮……斑马皮……水牛角……鳄鱼皮……穿山甲鳞片……”
孟虎从未听说过,也没接触过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时心里拿不准主意:“你说得这些俺不懂,等会郭子回来,他懂。”
“没关系,我就是给你个信息。只要你们中国有人要,就来找我。这些都是很值钱,很值钱的好东西啊。”
“你都能搞到?”
“当然。来,加我的微信,以后保持联系,互通情报。”席盖拉拿出手机。
孟虎笑道:“联系可以,情报就不用了吧。”
席盖拉打着马虎眼:“别误会,是商业情报,商业情报。”
……
黄教授给恰玛号完脉,又问了使用理疗仪的效果,接着就开始提笔开药方。
玛迪娜:“教授,你看我父亲的病,是不是有些好转了?”
黄教授:“不单单是好转,而是已经有了一些实质性的改善。只要坚持服药,坚持理疗,科学饮食,轻微运动,相信一天会比一天好。”他开完药方地给田帆:“一会去抓药。”他从桌面上拿起针灸盒:“今天给你父亲再调换几个穴位。”
趁着恰玛针灸空挡,玛迪娜轻声问道:“密斯特田,你们回中国的计划确定了吗?”
田帆:“我们在等恰玛先生的消息。”
“他们已经召开董事会了,决定让马库提工程师跟你们一同去中国。”
“好哇,那我们就可以随时启程了。”
“你们三个人都回去吗?”
田帆摇摇头:“我在这儿留守,他们两个回去。”
“你留下?……你在这里干什么?”
“完成公司注册的手续呀,这可是头等大事。”
“明白了。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恰玛先生的。”
“等会治疗结束,我跟恰玛先生谈谈,看他怎么决定的。”
……
细碎的月光洒向树影斑驳的草地,脚灯反衬着月色,变幻莫测,如梦如幻。
在黄教授住处,田帆跟恰玛谈好了,决定马库提和郭睿、孟虎后天搭乘同班飞机回国。因为大兵们所持的是半年有效的往返机票,所以到航空公司确认就可以了;马库提购票遇到点问题,经济舱没票。为了赶时间,恰玛破例同意他购买商务舱。
……
连日累积的大量信息,几乎塞满了田帆的大脑。此时,他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朦胧的都市夜景,心中涌动着澎湃的激情。
是啊,三个身在异国的大兵,一步步在迷茫中摸索,一点点从言谈话语间捕捉可能的商机。成功是喜悦,失败是遗憾。他和战友们坚守着必胜的信念,期待着硕果累累的明天。他确信:世界上没有一件事会是偶然发生的。正如只要有花,蝴蝶纵然飞走,也会再来;若是无花,蝴蝶纵然飞来,也会离它而去。
……
田帆走下楼梯,推开房门,独自在庭院里一边散步,一边暗自思忖后天两位战友回国后,他在等待公司注册的日子里应该做些什么?……捐赠频谱治疗仪、进口包装机和非医疗器械,这些项目的前期工作似乎都在国内,他毫无用武之地。
突然,他空旷的心底冲出一股可怕的负罪感:如果所有担子一股古脑都压在回国的战友身上,他却躲在花园别墅里优哉游哉的无事可做,这难道不是一种罪恶?不是对战友情谊的亵渎?
他不敢往更深处想,只期望能找到一条心灵解脱的路径。
他坐在凉亭的椅子上,依约中感到除了顺利完成公司注册之外,他应该还有一项重要的隐形工作——如何把理疗仪推销出去?
他想起玛迪娜在恰玛办公室说过的话:“这里的人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手摸到的,鼻子闻到的,就是不相信耳朵听到的。你们想想,我的中国朋友,如果你们突然把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我们人民从来就没有见到的中国治疗机器摆在他们面前,嘴说这些机器如何如何神奇,如何如何有特别的治疗效果,我们的人民能接受吗?愿意接受吗?”
“是啊,他们能接受吗?……治疗仪真的进来了,下步该如何运作?如何尽快打开销路?……恰玛体验过理疗仪,他相信了,可是那些没见过,没使用过的人呢……”田帆不禁一阵心寒。虽说前几日父亲曾教授了一些营销秘籍,可毕竟都是理论上的,具体怎样落实,还是两眼黑黑,两手空空……
这时,塔比姆披着上衣,从后院走来:“密斯特田,你没有睡觉?”自从郭睿给他手机上安装了翻译软件,他显得更愿意与大兵们交流了。
“睡不着。”
塔比姆:“有事吗?”
田帆想了想:“塔比姆,如果我说有一种神奇的机器,可以治病,你信吗?”
“希阿迷你(斯语:不相信)。”塔比姆坦率地摇摇头。
“如果我拿给你看呢?”
塔比姆依旧摇摇头。
“我让你眼睛看到,手摸到,再让你使用,让你亲身体验呢?”
塔比姆依旧在摇着头:“密斯特田,我没有钱。”
“要是像恰玛那样的有钱人呢?”
“……也不会拿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