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她好像又看见了那个身影,他叫她露露,呼唤她快回到他身旁。
“眠眠!你醒醒啊,别离开妈妈,别离开我啊呜呜呜呜……我错了!是妈妈错了啊呜呜呜……”躺在她身上的女人哭的让人心碎,可她好累,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滴滴滴……”
急诊手术室亮着的灯灭了,一个青春的生命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薛眠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睁开眼睛都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她费力撑着身子稍微坐起来想看看她可怜的母亲,入眼的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用两个红头绳扎了两个麻花辫,把脸埋在被子上。而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衬衣,肩上和袖口处还有几个补丁。
薛眠诧异,自己的妈妈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她生来就是个骄傲的女人,即使是被那个狠心的男人抛弃依然十分骄傲。难道是她睡得太久了?
许是她动作太大,惊醒了趴在床上的女人,她抬起头,把薛眠给吓懵了。
“露露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呜呜呜……现在头还疼不疼……”女人又哭又笑,一张脸老态尽显,看着得有五十多岁。
而这都不是薛眠惊诧的地方,而是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的妈妈。
薛眠慌忙环顾了四周,这里是医院的布置,却又不是记忆中医院的布置,宽阔的木质窗,床头环放的木质长桌以及桌上的大红色热水壶、水杯,眼前这个女人的穿着,都和记忆中格格不入。
这里是哪里?薛眠清楚的记得医院早就给自己下了死亡通知书,难道找到了适配的心脏?可妈妈又去了哪里?还有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叫自己露露,这里看着也不像二十一世纪。这些问题在薛眠脑中打转。
突然,一波记忆袭来,薛眠感觉脑子都快炸了,她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没撑多久还是晕了过去。
女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大喊“医生,救命!”之类的。
薛眠在昏迷中,看了一个花季少女的一生。
原来自己确实已经死了,重生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体里,如今是八零年代。女孩儿在十月份出生,刚好又是在寒露那一天,所以就叫寒露,徐寒露。她的爸爸是一个中学老师,妈妈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也就是薛眠一醒来看到的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弟弟,以及一家极品亲戚。
对于徐寒露,徐爸爸操碎了心,自从恢复高考后,徐爸爸就告诫她要她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就不用跟他们老一辈一样天天在地里刨食。
可徐寒露在叛逆期,自然不服管教,又天天被重男轻女的奶奶洗脑,想着早早地寻个有钱人嫁了。两年内尽瞎折腾,在村子里也时常被人诟病。
至于为什么她又到医院了,纯粹就是她自个儿作死。徐寒露的弟弟徐伟清小她一岁,今年正十七,只是上户的时候,登记的人在户口簿上写大了一岁,把他写成跟徐寒露一样大了,人家还以为是龙凤胎。与她不同,她这个弟弟有雄心壮志,成绩也是顶好的,今年高考考了全县第一,可谓是前途无量。
可偏偏有徐寒露这个坑弟的姐姐,听村子里的人说当兵能挣好多钱,正好镇上在征兵,她就把户口簿偷偷拿出来给她弟弟报了名,要说参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可偏偏徐寒露有一堆狐朋狗友,还真的把申请给报上去了。
品学兼优的好同志哪有拒收的道理,等到入伍通知到了徐家人手里,他们才知道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女儿折腾了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