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最为引人注目,而又不易察觉的,便是脚下的一处横贯青石平台的裂隙,裂隙细微如鱼线一般,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横平竖直,让青石一分为二,切口平滑,只是不细看,又根本不会发现青石已经被切开了。
粗略的算了一些,贯穿青石的切线纵横各十九道,这块青石已经如豆乳一般,被人分割成数块儿,子语不由得蹙起眉头,他敏锐的觉察到,切线处隐约还有一些炁的残留,这便意味着,这个手段大抵是出自于某位手异人。
一些切面齐整的青石从地上掀了起来,随意丢在两旁,弓长张身边,便有这样一块巨大的青石,虽然有些破损,不过看样子与那些纵横交错的切线处缺失的青石刚好契合。
几人不远处的一块儿青石旁,斜靠着一个白衣公子,只不过白衣上一片焦黑,残缺不堪,如玉一般的脸庞毫无润色,只剩苍白,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弓长张看了那人一眼,与身边的子语说道:“他便是袁旭章。”
子语顿了一下,又不觉得有丝毫意外,落子谋士袁旭章出现在这里,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是在四掮客中一向以谦谦公子身份露面的袁旭章,临死的时候这般落魄,让人有些喟然长叹。
这样说来,与弓叔一番恶斗,几乎两败俱伤之人,便是眼前的这位袁旭章,再想想那纵横十九道的手段,相传落子谋士有一种在人身上种下棋子的手段,名为刀五,一旦落子,有死无生,终身被牵制。
其弟子鬼车范羊便是深得这个手段的精髓,虽然火候差了一些,心境也有所欠缺,却也已经能够在一亩三分地呼风唤雨。
能将弓叔逼到这个份上,连三五斩邪剑都搬了出来,可见袁旭章身手了得,不过落子谋士终究是败下阵来,只是不知为何,弓叔握剑的手尽管颤栗不已,却是不肯松开,疲惫的身躯依旧硬撑着,不愿意倒下。
袁旭章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几人,惨然一笑,他动了动嘴唇,却是呕出一口血,缓了缓,才断断续续的说道:“看来他们都失败了,呵呵,我自认奉饶天下棋先,万事万物都在眼中,如今看来,真是鼠目寸光,实在是可笑。”
他又是干咳了几声,脸色越发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双眼在几人身上瞟过,苦笑一下,“在聚宝镇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你们了,可是说来说去,不过是当做了废子,至始至终没想到成为要子的是你们,呵呵,我这双眼向来自命不凡,殊不知才是真正的瞎子,这局棋输得不亏,不亏啊。”
袁旭章说了这么些话,气喘吁吁,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气息,一个有些顽皮的声音缓缓飘来。
“败军之将,多说无益,就这样死了,也算是便宜你了。”
袁旭章脖子一歪,瞪着眼,没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