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到自家老爷将去见一个人,他便走出去,亲自去给家主备好一匹马,又让守卫将前院的门打开。
郡守百里文上马,独自一个人,去见护龙卫首领。
护龙卫最高首领易天涯,比楚在天一行人提前进了曲城,他去城北血战的地方,处理好兄弟们的尸体后,便回到护龙卫的一个聚点,给皇帝写密折,将今晚在曲城发生的血战奏报给他的主子。
不过,他在写密折时,隐去了自己的手下擅自做主召集护龙卫半路截杀楚在天的事实,而是将其写成是因为天黑,敌我难分,才造成的异常残酷的血战,而且,他还在密折中特别提到楚在天重伤不已,是否能活下来,都难测,他这样写折子,就是要弱化此战的敌对性质,同时,也是为了掩盖那个擅自做主的护龙卫成员的大罪,他们毕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既然那名护龙卫已经自杀,作为护龙卫的最高首领,他真的不想,因为这件事,再去殃及那名擅自做主的家人被灭族,那个兄弟,毕竟,已经自杀。
其实,真相如何,护龙卫最高首领易天涯非常的清楚,那是难以隐瞒过去的,不过,他相信,他的主子皇帝,会懂他这样写奏折的用心。
护龙卫中有成员擅自做主,使得护龙卫遭遇自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作为护龙卫最高首领的易天涯,也在密奏中,将最大的责任,揽下来,他这样做,一方面是出于职责所在,另一方面也是有出于对那位擅自做主的护龙卫自杀成员家人的保护。
易天涯将密折递给身边的一名护龙卫成员,命令他星夜兼程的将密奏送进皇宫皇帝那里。
至始至终,作为护龙卫最高首领的他,都没有说过要如何的对待那个杀护龙卫成员的年青人,甚至,在给皇帝的密奏中,还有意的弱化了那个年青人对护龙卫的残酷嗜杀。
城北的那个年青人和护龙卫成员的血战,作为护龙卫成员,他无话可说,因为,这一战,是他们护龙卫的兄弟们首先挑起的,那个年青人,当然不会做那个束手待毙的羔羊,可是,他毕竟杀了自己几十号的兄弟,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易天涯站在窗边,夜静的令人胆寒,夜黑的令人看不尽头。
易天涯脑海,还在反反复复的,复原着那个年青人,一拳,二拳,三拳,一剑,二剑,三剑,一脚,二脚,三脚,疯狂的收割自己护龙卫兄弟们的性命,可是,他又想,如果有人要杀我,我又会怎么做,难道不是和那个年青人的做法一样吗?出于自保和自卫,当然会全力以赴的大开杀戒,他和那个年青人,对待敌人,对待将杀自己的敌手,他们的心和出手的手段冷酷程度,都是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的。
皇帝的护龙卫最高首领易天涯心想,将心比心,那个年青人,他杀的没有错,更没有罪。
易天涯听到有急促的马蹄声,向他这里奔驰过来,他走出房间,示意门卫将大门打开。
堂堂的一郡太守,看到一个没有任何官位品阶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急速的从马背上翻身下马,噗通一声,便跪在这位身穿黑袍的伟岸男子的脚下,磕头如捣大蒜的求着救命保命。
郡守这么晚出现在自己的府上,易天涯不用问,也清楚,他是因何事前来的,易天涯示意身边的两名护龙成员将郡守大人搀扶起来。
易天涯将这位郡守大人让进客厅,对他做了保证,此事不会牵连到他和他的家人,这位郡守又感激涕零的噗通跪下磕头如捣大蒜,且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位郡守大人,今天太难了。
这位郡守大人临走前,护龙卫最高首领易天涯,话中有话的对这位郡守大人,说道:“郡守大人,你的官帽是皇上恩赐的,但是,如果当官只看上面行事,不顾下面百姓的死活,搞粉饰盛世太平那一套,你的官帽,怕是难以戴的长久和舒服吧。”
郡守听到易天涯看似风轻云淡的就这么一说,可是,他的身子瞬间变的凉凉半截,脊背更是寒气直冒,要知道,护龙卫,可是皇帝在皇宫以外的眼睛,只要护龙卫的一句话,为官的便可以平步青云,也可能因为护龙卫的一句话,就造成身死族灭,而且,此时此刻,还是皇帝的护龙卫最高首领在旁敲侧击他,能不叫他顿时满脸惨白吗?他则连连告罪?
郡守得知皇帝的护龙卫将进入他管辖的州郡,他便下令,将那些乞讨的,无业游民,甚至将那些因为天灾人祸失去土地的百姓都统统驱赶出自己的管辖界,大搞脸面工程,他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做的隐秘低调,不过,又怎么能真的逃过护龙卫的眼睛呢。
不论是郡守,还是易天涯,都是聪明人,对于郡守大人,易天涯无需打开天窗说白话,这位郡守大人,便心知肚明,易大人话中话的具体指的是什么了。
这位郡守百里文大人回到府上,他连夜派出府兵,将那些被他们驱赶出去的乞丐失去土地的百姓都领会曲城,又给他们安排了临时住处,至于如何长远的安置他们,郡守大人想,明天在从长计议。
这一夜,郡守百里文大人未眠。
这一夜,护龙卫首领易天涯未眠。
这一夜,不少的修士,从不同帝国,从不同神殿,从不同家族,从不同门阀氏族,从不同的犄角旮旯,星夜兼程的潜进曲城,他们也未眠,海棠等二十多位九镜大宗师的强者,散落在楚在天等九人的周围,也是,这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