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放完档案,再回来的时候,尤里开口了。
没有自以为是的反驳,没有痛彻心扉的反思,也没有什么高谈阔论的解释,只是就事论事地说道:“左凌天,我跟你们不一样。”寥寥数语,却让人听着莫名有股心酸。
这个开场白,让左凌天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以为尤里想表达的是自己家庭以前和情报站没有联系,自己感觉孤立无援之类的话。
可是长老团都已经代表了整个情报站的态度,他们不介意尤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种身份所加入的情报站。而且,她还有自己这个男朋友,老大这个师傅,还有那么多的朋友一起并肩而行。
尤里盘腿而坐,指了指这周围所有的文档:“你觉得我是来这里找什么的?”
左凌天皱了皱眉,觉得对方在明知故问,但是还是说道:“找二十年前的档案啊?”
尤里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来找我自己的。”
左凌天:“没有人规定,你的以前,你家以前和情报站没有联系,你就不能和情报站有联系,你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一点。”这算是少有的左凌天会提高嗓音对尤里说话。
尤里的问题,发现的人又不止左凌天一个。而左凌天只是模糊的感觉到尤里似乎缺少点什么。还是云拉着左凌天说得一番话,让左凌天明白其中关节。
现在,左凌天想把这些话告诉尤里。因为有立场,又能够跟尤里说这个话的,应该就只有左凌天了吧。
尤里哼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是在说这个?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尤里从来都不害怕开疆扩土,也从来都不害怕单打独斗。”
说完这句话,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又出现。让情绪有些激昂的尤里,仿佛被人摁了“暂停键”似的,愣在当场。
不过好在就反应过来了。继续说道:“左凌天,你这么多年,越活越明白,你知道你自己从哪里来,你知道未来要做什么,你知道每一个在你身边的人是为了什么。
可我呢?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不知道那些本不该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
我的生活越活越是迷雾重重,看不清方向。我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将我的心交付于这个地方。
你问我,我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情报站的未来。我告诉你,我有,但那不是我归属于他,而是他归属于我。“
一番铿锵有力的论调,让左凌天傻了眼。但其实尤里也好不到哪去,她总觉得自己自从来了大本营,情绪起伏就变得有些大。搞不清楚原因,又不愿意再争论下去。
尤里说完就转身离开,并未就此离开档案室,而是到了两人晚上睡觉的房间中,希望可以给彼此一个空间,都好好冷静一点。
书架丛中的左凌天也是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最起码现在是说不通尤里了,尤里太钢,太傲,又太直了。有句话说是刚极易折。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自己处于尤里这个位置,不说是以女生略显敏感的心态,就是以他现在大男生的心态,对周遭事物的戒备感也不会比尤里弱多少。
其实,尤里也试图改变,但是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理由,一个告诉自己可以相信情报站的理由,只可惜她遍寻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