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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辉不欲与不自知的人争论这般无聊的话题。他张了张口,本想问一句王爷现在又去何处,却发现自己的蛇头仿佛同上颚黏在了一起。
他支支吾吾发不出声,指着自己的嘴巴手忙脚乱,公子无忌见状也愣了愣。他唰地一声收了这扇,旋即反应过来,这必是谢棕琳的泄愤之举。
她虽不能一刀砍了他,也不至于一刀砍了魏征辉,但令他受些苦痛却是乐在其中。
魏征辉再张口时,天南地北南来北往的脏话便如连珠炮似地喷了出来。
公子无忌目瞪口呆,头大如斗,魏征辉自己也为这变故惊得呆了。他的口舌仿佛全然不由主人控制,但凡他一张口,吐字清晰的语句必然脏得令人不忍直视。
公子无忌默然片刻,挥了挥手,对那老实敦厚的车夫道“把他舌头拔了给谢姑娘送过去。谢姑娘若还气着便将他的双臂一起送过去,此前本王对她多有得罪,若她能看在本王诚心的份上消消气,这也是功德一桩。”
他安抚似地拍了拍魏征辉的肩,自顾自敲了敲马车内壁,道“往西郊农庄去。许小公子可还好?”
“回殿下,还病着。”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他佯装心痛,长舒一口气,又咬了一口糕点。荷花酥清甜不腻,实乃人间一绝,他细细将那一口酥咽下口中,一面咀嚼而一面若有所思。
其实另有一事,公子无忌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季蘅自迎回了宗晅的身躯后便常发头风之症。他的魂火之力太强,便是宗晅的身躯也越发难以承受他的力量。季蘅在妖界耕耘之时便将人间世的一堆烂摊子留给了他,公子无忌坐镇京师,羽翼渐丰,一张小算盘打得甚是愉悦。
年初时朝华曾到京师寻过他,此事他曾同季蘅提过。他对季蘅道,九殿下而今封印既解,神力无双,除去长鸣山那一群凤家的疯子外,她还同鬼蜮往来甚勤。
鬼蜮之主虽不好轻易干涉六界之事,但他的同胞姐姐,那长青山里魂归不久的白蕊公主可谓有摧枯拉朽之力。
白蕊同朝华素来亲好。倘若鬼蜮有心,如法炮制,他们寻一合适的躯壳将白蕊的魂火塞进去也未尝不可能。
季蘅闻言,虽表面上八风不动,运筹帷幄,实则也慌了神。
公子无忌知道他最为深沉的恐惧,而他十分乐意利用这种恐惧。
季蘅默然归得妖界,默然铤而走险,竟将临衍那半人半妖的身躯制成了他的第二个傀儡。如此,宗晅的身躯坐镇王城,临衍作为新晋王储同各部周旋,季蘅这才长舒一口气,并在长夜之中得以安睡。
事已至此,桩桩件件,都尚在公子无忌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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