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回头看了一眼梅天,一直活在家族阴影的他怕被认出来,有意的避开了视线,那人识不出现在的梅天,对他的记忆梅天也不多,但是知道这人是他的二伯,梅泰,是大爷爷家的次子。
从爷爷那代开始,有兄弟四个,以金玉良言取名。
而大爷爷家中有五个孩子,长子梅国,次子梅泰,三子梅民,幼子梅安,有国泰民安之意,而第四个不尽人意的生了个女孩,便取名梅雨,协和风调雨顺之美。
而爷爷辈排名第二的便是梅天的爷爷,家中独子,也就是梅天的父亲,梅正,他在那一辈是第一位出生的男丁,如果不是出现梅天的事故,合理的来说应该由他来继承家业。
而最为排挤他们一家人的便是眼前这个二伯梅泰,为何它口中说以后由他来当家,这倒也不假,以家族地位来说他最有资格,他的亲哥哥也就是梅天的大伯梅国,一心只想做自己的生意,在那个不发达的年代早早离家经商去了,如今已有一些资产,衣锦还乡之时好不风光,可以说他是家族里补贴接济最慷慨的人,只要有需要他花钱的他从不吝啬。
而二伯梅泰却守着这一亩三分地的家业,只是时代不同了,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做个富足的地主,靠收租就可以衣食无忧,现在的人都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劳动,不需指望梅氏一族慷慨解囊。
若是平日将离定会不依不饶的与他周旋到底,哪天脾气上来了,趁人不备之时拆了祠堂都说不定,可见梅天失落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也就没有再上前了,蓬荜生辉的牌楼,如此看来真是破旧不堪,如同他们家族血脉一样支离破碎。
就算他们都认出梅天来,也没有人愿意接纳他,不会有人承认他也姓梅,在这里他有一个不可缺少的位置,对他而言也就罢了,可是对于梅父来说,这群亲戚举足轻重。
四个人停留在河道边上,隔着对岸的家中梅母正为他们准备着菜肴,他们不在的时候家里不知道多冷清,而这边却热闹非凡的走着亲戚,家家户户都在迎接着甚至已经叫不出名的亲戚。
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只要父亲开心就好,他想和族里的人亲近,就由他高兴好了,自己还是陪陪母亲去,要不他一个人再家里会有多孤单。
镇子与回家不过几里的路,过了一个桥便到了村子里,正当他回家时被父亲叫住了,说是带他认识一下亲戚,梅天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实在没办法接受他们投来的异样的目光,他不知道父亲花了多大的精力,为了能重归于好不惜花了本不该他多花的钱,还不被领情,说他是打肿脸充胖子。可毕竟是家族里的一份子,既然他愿意,其他人也不好反对,还是有几个开明的长辈,都说他们不详,可毕竟这是个迷信,一家人好端端的到现在也没有祸害过哪里,作为修缮族谱的盛举,应该和睦的去接纳。
修缮族谱的期间每天都会有家族宴,一直持续到开谱的那天,大摆酒宴,邀请姻情,邻里,故友前来大肆宣扬,足以光耀门楣。
愿意接纳梅父,自然也就同意为他在家族宴摆上一席之地,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好扫他的兴,万般无奈下同梅母吃饭的任务就交给楚君他们了,二老的想法都是一样,从他们被赶出去之后就已经接受了一切的不平等,可是自己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不可以没有根源。
在进祖屋时,梅天的内心是七上八下,说完全的排斥吧,也只是因为他们排斥自己在先,无非是找个理由来不在乎此事,毕竟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说完全不在意的无非是欺骗自己,他很需要被这群抵触他们一家人的亲戚去接受,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害人精。
内心有激动也会胆怯,跟着父亲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有一种想被保护的念想,内心不安的他几乎不敢跟这些亲戚正眼对视,害怕再次看到他们不友善的目光。
人会在这种状况下故作冷漠,好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在这种状况下也是如此,面对眼前这些长辈,他变得拘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