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门萨带着人安全折返,洁丽士夫人自然是千恩万谢。
殊不知,这件事的根源还在门萨身上,她们算是被连累了。
事后,门萨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鄙夷道:“大家都是超凡骑士,有什么不能明着来?居然搞这种小动作,真让人不齿。”
站在一边的奥耐特听了,不由出声安抚:“世间的卑鄙事,不会因个人的喜乐增减,看开些就是了!”
门萨转头看着他,神色略有些不满:“洁丽士女士可是老师明媒正娶的妻子,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我们该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
奥耐特看门萨正在气头上,只怕一时半会冷静不下来,于是就住口不谈,但这件事还是不以为然。
洁丽士夫人抱住失而复得的侄女痛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些,之后变被奥耐特安排去了学校的高级宿舍,在那里暂住。
正巧就在这时候,安澜伯爵找上门来,其身着华服美衣,明媚如少年,眼神充满邪气,令人炫目。
虽然他在尽力克制,但此番过来,他整个人行动如风,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喜色。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门萨听了,精神顿时一震。
两人有意避开其他人瞩目,选了个安静冷清的角落。
在路上,门萨稍微说了一下今天发生的恶心事,愤愤道:“他们若是来找麻烦,大可以对我出手,为什么要对那些连超凡骑士都不是的普通人下手?真是可恶!”
安澜伯爵背着双手,淡淡说道:“因为超凡骑士从来都不是独立个体,在大家眼里,他们往往意味着一个实力,或是一个集体。”
见门萨还是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安澜伯爵接着解释:“当初我之所以能得到温格尔家族的全力支持,并不是因为大皇子这个身份,而是因为实质化的太阳光元素,对寒毒缠身的温格尔公爵有大用,所以他心甘情愿听我命令。”
如此说着,安澜伯爵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因为我救了他,所以他愿意带着万年以来的家族基业陪我闯荡到底,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私自利呢?”
门萨心中一动,霍然抬头,看着眼前风淡云轻的安澜伯爵:“您当初竞争王位,莫非并不占优?可您当时已经是封号圣骑士,又有什么能阻拦您继承大统的脚步?”
安澜伯爵轻轻笑着,但眼神冰冷:“皇位的继承,从来不是看皇子的优劣,而是看老皇帝更喜欢谁,觉得哪个对他更没有威胁……”
这么一说,事情就复杂了。
但门萨知道:当年被地狱火圣骑士烧死的人精混血,绝对是安澜伯爵的种,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
但若是其中有猫腻呢?
比如说当初生下那个孩子,他本人也是不愿意的。
如此一想,门萨越发觉得:拥王战实在是恐怖,纵使消散一十六年,还能让人感到深深的寒意。
而眼下,崭新的拥王战即将来临,这一次的规模空前绝后,已经不再是富兰克林家族内部的争端,而是新王与旧王之间的厮杀。
到底是曾经在同时代,一口气出现十多位黄金圣骑士的兰尼斯特家族赢得最终胜利,称王称霸。
还是圣光神灵骑士的嫡系血脉,稳坐帝位长达千年之久的富兰克林家族纹丝不乱,延续辉煌。
这就是个巨大的赌局!
赌赢了,就翻身做主!
赌输了,就发落边疆!
莫名的,门萨想到这些日子以来,陆续进入王都待命的封号圣骑士,他们的出现好似偶然,但更像是命运的安排。
“还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否则绝对会死得很惨!”
门萨如此想着,越发觉得那个计划得赶紧提上日程了。
到了隐蔽的地下室,浓郁的腥臭龙息如淡云薄雾般挥发开来,好似一把把小刀子,使劲切割着鼻腔内的软肉,又疼又痛。
百无聊赖的火红巨龙正躺窝在地上,周围是森森白骨,其中不仅有牛骨头,还有人类的零件。
它看到两人从阶梯上走下来,大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腹部深红发亮,如滚起的圆珠直入喉舌,张口喷出好大一团漆黑的乌云火。
安澜伯爵看也不看,一抬手,斜指天空,姿态昂然,如神降临。
只见他体表流转晦涩难明的毫芒,一道道细碎的魔法符文在周身飞跃不止,却是动用元素转化之道的终极奥秘,眨眼间,漫天大火尽数转化为温柔和煦的风儿。
“没意思!这火焰魔法还真是没意思!”还未长大的巨龙嘟囔一声,动了动身子,背上的荆棘钢铁长刺刮擦天花板,顿时间尘土飞溅,块块大石“嘣”砸落下来。
门萨在这时拔剑一砍,只见清明透亮的剑芒,如一轮皎洁半月劈了出去,贯穿虚空,将之横断。
再抬头,只见天花板来来去去光滑如洗,看上去平整一片,没有半点毛刺,几乎可以照出人影。
门萨如今的斗气积累实在是太深厚了,在刹那间完美把控的元素力量,足足有过去的十几倍威能。
若不是在剑术境界上还差一点,或许现在的他,就有资格自称传奇剑师,与巴斯塔地位相当了。
在巨龙脚下,则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虽然面积很小,只有半亩水塘那么大,但水波荡漾开来,无比浓郁的圣光元素令人心醉。
“逐光之泉……”
门萨见状,狠狠捏紧了拳头。
不枉费他前后搭进去那么多精力,这件传说中的自然神器,终于重回巅峰,交织出堪比真神器骑士法典的伟岸气息。
“杀了七八个红衣大主教,用他们的鲜血献祭,若是再没有成就,这东西就应该扔掉了。”
安澜伯爵轻声说着,脸上无悲无喜,丝毫不觉得自己曾经辣手杀了那么多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臭名昭著的“吉普赛事件”,正是安澜伯爵在暗中做下的。
在黑夜中,他化身绝顶刺客,在圣彼得大教堂中一连杀了七八位红衣大主教,可谓凶残到了极点。
因为这件事,年轻的教皇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但他在公众面前发誓地要找出真凶,无论这人是谁,必须给与渎神者最严厉的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