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莉。”

虽然视线模糊，不过目暮晞还是辨认出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承蒙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呢。不过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不可一世的公主殿下竟然会落到了这样的地步。”海莉蓝色的双眸盯着目暮晞，属于西方人那富有立体感的五官上带着一丝嘲讽，为她冷漠的表情上看起来多了一丝生气。

再亲手确认给希希莉娅带上项圈的那一刻，她亲眼见证了泼墨一般的长发如同污渍在水中被洗刷掉了一样，漆黑如瀑的长发刹那间褪去了浓墨的色彩，转变为米白色，身上所携带的一丝灵动的生气也被静谧的病弱气覆盖，就像是迎来凋零之时的花朵，过了花期。

纵然在嫁给奈德之前她也对这位公主殿下有耳闻，但也不如今日这般亲眼见到来的震撼。

“说起来，殿下如今的身体好像患有先天性白化病吧？我还是很仁慈的，将囚室选在了地下室。如今这黑暗的屋子，不错吧？”海莉的语气莫名柔和起来，尽管看不清，但是目暮晞却找那只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没有了魔力的加持，目暮晞身体里潜藏的白化病的特性也掩盖不住，如今人不能直晒阳光，眼睛也变成了弱视，处于黑暗中也能看清楚周围的视力已经丧失，不仅如此，现在的她只能看到微弱的色彩，看人也会自带白光模糊，看不清晰。

没有魔力，甚至连呼唤西格蒙特也做不到，即使可以以血为祭让西格蒙特感应到她的位置，但恐怕在这之前，她就会先一命呜呼。

脖子上的项圈虽然她看不到也看不大清是什么样的，但是却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魔力法阵被打入了这个项圈中，限制着她的魔力。

能够限制像她这样的魔女级别的能人不多，就算现在的她实力已经不复当初，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压制得住她的魔力的。

孤立无助也没有实力榜身的感觉很不好，目暮晞心里有些焦躁不安。

明明知道最简单的方法便是现在自尽，舍弃这一世的身体，重新转世，但是莫名的，她在想要自尽的那一刻，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目暮绿他们的模样，最后定格在了安室透带着爽朗笑意的俊脸上。

罢了

目暮晞心底叹息一声，面上不显，冷静地问：“你抓我来这儿奈德知道么？”

“我丈夫知不知道又怎么样？他还能阻止我？”海莉端着属于贵族的矜持与高傲，将恨意深埋在眼底，脸上挂着微笑。

“上一个敢这么锁着我的人坟头的野草可都有几米了。”目暮晞半敛着眸，轻言细语地说道。

“那是他们没有这个实力！”似乎踩到了海莉的某个点，海莉的声音猛地沉了下去。

“啊啦，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目暮晞歪了歪脑袋，淡银色的双眸没有一点慌张，饶有兴趣地问道。

“为什么？”海莉怒极反笑，想到了什么，她眼里流露出一丝悲哀：“你可还记得，我那被你投尸大海丧命的苦命儿子？”

“你可不要乱说哦，我可没有把你儿子投尸大海。”目暮晞眨眨眼，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哈哈哈！你没有做？”

海莉突然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却没有一点正面的情绪，满满的嘲讽与痛苦。

“是啊，你当然没有做！你只是下了命令，真正执行的人却是那些该死的四灵卫！你们都是杀了我儿的绘子手！”

海莉的声音因为情绪猛地拔高而尖利刺耳，目暮晞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我儿是奈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