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兽人遥望着远方,说:“那是天灾,是深渊,是诸神的残屑,是我们的黑暗面。是埃索帕玛的背面。”
余荼:“我们能赢吗?”
狮兽人坚定地说:“只要我们一直向前,能赢,绝对。”
狮兽人低头看着余荼,说:“我叫阿卡索巴图。你叫什么,新兵。”
“余荼。”
阿卡索说:“跟紧我,虽然我只是个不成熟的剑士,但我也能在战场上照顾你一下。一切为了埃索帕玛。”
不受控制的,余荼张开了嘴:“为了埃索帕玛。”
队伍的行进没有停下,不知过了多久。一群狮鹫从部队头顶飞过,刺耳的鹰啼声传达到了每个人耳中。
阿卡索紧张地说:“发现他们了,这个信号,是战备警戒。新兵,握紧你的武器,记得跟紧我,不要后退。”
余荼没有说话,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没有等待太久,红色的洪流出现的地平线上,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着。
“来了!”阿卡索拔出自己那接近两米的大太刀,平静的用绷带将刀与手绑在一起。
“进攻!”身后传来了进攻的号角。部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开始发起冲锋。
夹杂在钢铁洪流中,余荼紧紧跟着阿卡索。他的目光却紧紧盯着前方的红色洪流。双方很快就进行了接触,喊杀声持续不断。双方渐渐纠缠在一起,余荼也看清了红色洪流的原型,是大量的类人型怪物,没有毛发,身体偏淡红,四肢行走,左前肢畸形肿大,指爪角质化就好像匕首一样,而他们的头部,只有一张占据大半的嘴,参差不齐的牙齿裸露在外,狰狞摄人。
阿卡索沉声说:“是他们的先头部队,这种东西叫鬼人,普通的鬼人不算强大,但他们的变种很多,要小心那些特殊个体。”
余荼没有说话,手中的长枪指向前方。很快,余荼就接触到了鬼人。余荼持枪刺穿了一只鬼人的喉咙,但鬼人没有马上死去,反而挣扎着挥动左爪,划过了余荼的胸甲,钢铁打造的铠甲就像纸皮一样,被轻松撕裂。
剧痛,余荼感受着胸口的剧痛,手停顿了一下。本应该被屏蔽的疼痛影响了余荼的判断。看着越来越近的利爪,余荼发动了反击。虽然躲不开,但余荼有绝对的把握带走眼前的鬼人。
承载着余荼力量的长枪撕裂了鬼人的身躯,那只即将带走余荼生命的利爪也被一把大太刀斩断。
“前进,新兵!”阿卡索的咆哮在余荼身后回响。余荼感觉又回到了在雨林中被伏击的时候,战场的气息让余荼沉睡的身体活跃起来,手的长枪不再沉重,就像是化为了手臂的延申,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阻拦在眼前的鬼人不堪一击,即使有漏网之鱼,也会有一把沉重的大太刀帮他拦住。
余荼脑海中只剩下阿卡索的那句话,“前进!新兵!”不停的前进,不论是身边的战友倒下,还是眼前的强敌被打倒,没有停歇的机会,只有向前,向前。
突然,余荼停了下来,他,很久没有听到身后那声“前进!”了,伤口的剧痛传递给了大脑,让余荼清醒了过来。
回过头,钢铁的洪流滚滚向前,那个高大的身影却消失在其中。
余荼开始向来的跑去,手中的长枪早已丢弃,身上破碎的铁甲也被舍弃,余荼的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告诫他:“这只是一场虚假的动画。忘记吧。”
但还有一个声音在反驳:“你,真觉得这是虚假的吗?”
疼痛,血腥味,手掌中渐渐凝固的血液,这些都是那么真实,余荼理智的提醒自己这是一场游戏,但又欺骗自己这是真实。
是的,真实,在这个场景中,此时,此刻,他是这军队的一员。这是属于,新兵余荼的真实。
现在,他在寻找那个站在他身后的保护者。
余荼停了下来,他找到了不久前还在给予他保护的阿卡索,手中的大太刀插在地上,支撑着站立不能的躯体。身上的伤口几乎撕裂这位高大的狮兽人。
“你怎么回来了?”阿卡索一只眼已经瞎了,仅剩的眼睛也被血浸没,但他依然认出了站在他身前的余荼。
“我带你去后面治疗。”余荼上前想扶起阿卡索,却被阿卡索制止了。
“没机会了,心脏已经刺穿了。”余荼看见了阿卡索胸口的贯穿伤,那是一只鬼人的爪子。
“新兵,我没记得教过你当逃兵。”
余荼没有说话,撕扯下自己的衣服,开始为阿卡索包扎伤口,即使知道没有作用,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阿卡索说:“新兵,前进吧。你不应该停留在这里。”
余荼说:“等我,帮你包扎好伤口。”
阿卡索说:“我让你走啊!咳咳,战争还没胜利,只要还能动,我们就不能停留。前进啊!余荼!”
余荼默默的包扎好阿卡索的伤口,只有胸口那个贯穿伤无法包扎。
“真是的,你们这些新兵啊。”
阿卡索的瞳孔开始扩散。
“余荼,如果你能活下来,就去一次寒峰部落,找一下我妹妹艾萨巴图,告诉她,我很抱歉。”
“我会的。”余荼郑重地说。
“那么,前进吧,余荼。别停下。”阿卡索低下了头,失去了气息。
余荼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半尺长的小太刀,转过身,向着战场中心前进,就像阿卡索说过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