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鞋履踏到了我宽大的衣袖上,眼看着那黑乎乎的鞋印子踏脏了衣袖我心里就免不了一阵抽搐的疼,毕竟这身衣服不管剪裁就算本来的布料就看着不便宜。结果我这正月里头一天穿上身还不过个把时辰就又是跪雪地又是被踩脚印的,真正也算是命运多舛。
按说我这时候也不该去心疼衣服了,毕竟公主身侧的侍女在受了指示后当即就要我面前来。但是因为尚忆知的态度极为坚决,是人眼都看得出的不会让我被带走。如此,也都不再敢上前,只是略略有些为难地面面相觑。
元初长公主显然没有料到这幕,很快又听到她怒声喝骂,“你们都聋了吗?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你们是统统都想被诛九族吗?”
“公主,不是谋反叛国,并没有诛人九族的道理。”尚忆知这时候突然开了口,很显然不是在消火而是显而易见的在浇油。自然,我因为和尚忆知这么多年的交情,明白理论上而言他说的仅只是实话。
不过,在愤怒的长公主面前说这些,自然是和找死差不多。
果不其然长公主益发地愤怒了,这次看起来是再也维持不了皇家仪态了,即便是当着尚忆知的面也要往后头过来拉我。
这种时候我与尚忆知算是一体的,但凡我被认出来了,他自然也落不得好。
云舒卷这种东西,这时候竟是成了我的另类保命符了。不过,若是当真长公主要来抓我却也是抓不到的,不是我妄言,虽说我功夫下三滥,和高手比估计对不上三招。但是,那也是对武林高手而言的,若是要对付眼下这些人那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不过若是真走到了那步,我大概率可以跑出去但是尚忆知却是完全不可能置身事外了。顾忌到这些事情我最终还是按捺着没有发作,那头尚忆知也已经有了犯上之态,不再是那样谦和守礼的状态,再度挡在了长公主跟前。
因为元初公主已经愤怒,自然行动上也很张扬,尚忆知又堵在面前,她的皇家威仪尽失,绕不开尚忆知索性开始动手。推搡捶打,这行径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些不成体统。
虽说元初长公主和尚忆知早有帝君亲自下旨的婚约,但是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这样的场面总是有些不成体统。即便是我这样的江湖女子也有些觉得过了,元初长公主气在头上想不到但是她身边跟着的一个年长的嬷嬷总还是清醒人。
看到这时候也再不可能沉默了,也顾不上旁的过了将长公主劝了回去。
“公主,这不成规矩。”
长公主挥开了嬷嬷的手,直面质问道:“都到了眼下这个时候,我还要什么规矩的?外头那些人的嘲讽早将我的脸面踩到地上去了,尚忆知,我且问你一句你可是当真不愿娶我?”
“长公主误会了,实在是今日官务繁忙,公主金枝玉叶,即便婚配之事也要从长计议。”
对比尚忆知的的平和,元初公主显然今天是定要讨到个说法了,真正是放下了所有的颜面,怒指了他声音都带了泪意,“尚忆知,今日乃是元月初一,我合该不能如此有失体统。但是你问问自己,从去年中秋之际我父君赐婚到现在,你是怎么同我父君说的,但是最终你又是怎么做的?”
我突然想起来,若欢等人提及过的,关于尚忆知迟迟不愿成婚的前情提要。这时候听着元初长公主话语里的哽咽之意,我竟是瞬间有了几许同理心。
若不是当下这个情景,我大约是很乐意去拉着元初长公主的手去感同身受一把的。比方说,就急于嫁人这种急切的心情,我亦是有过的。
甚至我那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早日嫁给尚忆知,自然也是彼时有部分不愿意早起练功的懒惰心性。不过彼时我也确实是真的想过,要与尚忆知白头偕老的。这大约就是少女心性了,而如今的我听着元初长公主悲泣的声音只余了淡淡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