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三万石粮,拍得李龟年。。。”
“伍家,四万石粮,拍得阎立本西域图。”
“梁家,四万六千石粮,拍得柳公蒙诏帖。”
……
拍一件,让李龟年唱一曲这样的安排,让李恪极好的控制住了拍卖会的节奏。
随着李恪的一声声唱礼,一次次落锤,李恪从各处求来的拍品都已经花落各家。
而之前还稍微有些担心的吴道子,他为嬴政所画的秦皇图则暂时拿到了最高的竞拍价。
这里面当然少不了颜柳等人的“善意”抬价,而富商们也很给面子,在颜柳阎三人轮番抬价之后,才由一名商人以五万四千石粮给拍了下来,这让吴道子高兴极了,于是便拉着三人在自己的画作上附上了题跋后才交回到了李恪的手上。
有四大家的题跋,拍下了秦皇图的富商也是欣喜若狂,当即便表示愿意加捐六千石粮,凑够六万之数,当然随后也少不了互换拜帖。
文商融洽的情景看在刘询的眼里,颇觉得不可思议却也在情理之中,于是看着许宣道:“许兄,今日的情况不会是你算好的吧?”
许宣笑着道:“刘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询看了一眼场中互相交换着拜帖的商人文人,然后道:“文商一向不和,但通过这么一场拍卖会,文人与商人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还让我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同桌而饮的场面。”
许宣道:“文人求名,商人逐利,二者相交名利双收有何不好?现在看来文人商人之间也并不是那么的水火不容,欠缺的只是一个给彼此认识的契机而已。”
赵伯琮与高俅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都有官商,文仕的说法。官商勾结自不必说,文人入仕也顺理成章,而文商之间却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文人看不起商人的贪婪逐利,商人看不起文人的自恃清高,然而直到今天,双方才发现原来对方也不是那么的不堪,能够好好相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些商人本来是有些抵触皇命的,但现在他们看起来多开心。”许宣道。
刘询也笑道:“是啊,我也从未见过颜公柳公如此与人豪饮。”
赵伯琮笑了笑:“多亏了这些商人文人的福,我与李恪才能向皇上有所交代,当然许兄出的妙招也功不可没,赵某在此替李恪谢过许兄了。”说完朝着许宣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许宣也饮尽了杯中的酒后才道:“本质上来说我也是个商人,文商不和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必言谢。”
许宣知道无论何时抑商都是一种政治正确,但没想到的是这时候的商人处境是如此的卑微,所以当初想到拍卖会的法子不过是要帮李恪征到足够的粮钱罢了,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是他万万没有想过的。
也难怪孙富胡品三等人即使家财万贯都要巴结朝官,而即使是有靠山的情况下,商人都要对文人礼让三分。
毕竟官商只是利益关系,论亲疏远近可比不上文仕的裙带关系,更何况文人往前踏一步便可入仕途。
所以在刘询看来,商人的名声地位终究是不太好,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左丞相范蠡。当然,以范蠡的名声和在天宗的地位,早已超出了商人的范畴。
所以以商人身份直接拜相为官的例子也仅仅只有这一个,于是刘询叹道:“可惜了,若许兄能为朝廷效力必是像范丞相那般的肱骨之臣,对大秦,对百姓来说可是一桩幸事。”
言语之中也透出几分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