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一间杂货店。
我在收银台玩着手机,和昔日同学老李聊着微信。店里没什么生意,偶尔有一两个人来,也是买了东西就走。店铺也是我那享不到天福的老爹留下来的,说起老爹,他也真是让人同情,他妻子——也是我母亲,走得早,留我一个独苗,自己也五十多了,还没找着续弦的老伴,就不行了。
唉,不过怎样也好过我,单身二十多年,除了吃喝不愁,实在是人生超级无敌大失败。他至少年轻风光过。
要是十年前对我说,将来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是打死也不信的。
没想到,啧啧啧,现在的日子还真过成了这个鸟样。
不过日子倒也清闲。
门外忽然探进来个脑袋。
“谢哥?”那个脑袋叫道。
我抬起头看了过去,看到那个人头上一头的黄毛。那人一见我抬头,看清我样子,立马笑嘻嘻进来了,说:“哟,谢哥还在这里发财啊!生意一定很不错吧。”
我看清黄毛的脸,仔细在脑海里辨认了一会,也笑笑,说:“你瞎啊?你看看周围除了我们两个外还有人影吗?”
黄毛我认识,原名陆飞,是我的初中同学,后来一起去了一间职高,再后来,还和我一起自费读夜校,可以说是革命老战友了。
黄毛读初中时,在当时的小县城里,是第一个不顾校规,顶风作案,染着一头黄发的人。黄毛的外号就是那时候叫起来的。只不过后来,除了黄毛,他还染红的,紫的,绿的,蓝的一系列颜色。由于黄毛的外号已经叫响了,不管他后来染了什么颜色,我们也还是叫他黄毛。
“你怎么又染回黄的了?那红的多配你啊。”上次见他是一年多前了,那时候他还是一头亮红色的头发,特别风骚。
“嘿嘿。”他不回答,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头,问道:“谢哥最近忙吗?”
“托你的福,一直在这件杂货店里发‘大’财呢!”我说。
“嘿嘿。”他又干笑两声说,“谢哥,我开门见山直说吧,你还记得伍海吗?”
听到伍海的名字我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