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要以八股文破题，光是知道这个意思没有用，须得引经据典，要有‘中心思想’，不能跑题，不能‘画蛇添足’，比如，后面的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你心中得知道，但是你不能写出来，否则就是不按规定答题。

萧石虽然知道这一句的背景和来历，却也很难作答，他想了又想，只知道明朝万历年有一位进士曾在《四书讲义》中做过一篇关于此句的八股文。

萧石正回忆之时，只听得朱小荣道：“先生，学生答不出。”

朱方儒看了看，意外的没有怪罪：“你倒是实诚，不似有些人，罢，今日便以此句做题，我与你们讲讲，如何作答，若考场遇见此题，须得先破题，破题错，则后面纵是团花紧簇，也是无用。”

朱方儒背着书，想了想：“有了，‘圣人谓之奸科无信，义之失而难从也’。”

说完，朱方儒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若以此破题，过童子试自也不难，然则想要有更好的成绩，则需细细揣摩，多读圣人经典。”

“是，先生。”

朱小荣和萧石齐齐拱手。

“坐下吧。”

朱方儒压了压手势。

萧石坐下后，表情有些古怪，他虽然是个眼高手低的，可基本的鉴别能力还是有的，朱方儒在四书和经义上，是有很深的造诣的，而他这般的人物，居然终生困在‘秀才’功名上，可见科举之难。

接下来，朱方儒先是讲此句的背景出处，和个人的理解，与萧石所知道的那些大家理解差不多。

这使得萧石越发的绝望，感慨古代科举之难。

“距离明年科考只有两个月，想要循序渐进，根本不可能，看来只能投机取巧了。”萧石暗自忖道：“得多多将我以前看的那些明清八股文名篇强化记忆背诵下来，拿来主义，站在巨人肩膀上，总比苦思冥想强，而且四书五经的内容并不多，被明清的出题者都出烂了，只要不是遇见变态的截答题，不是不可以幸运抽奖。”

萧石心中暗喜，前一世在图书馆积累的知识，以及被坑进‘失业专业户’的历史专业，冥冥之中却成为了他最大的助力，而唯一让他遗憾的是：历史在这个世界跑偏了，不然，他可以在历史的浪潮轨迹中，搅动几朵水花，也不是难事。

萧石想着大脑中的浩瀚知识，加上朱方儒那抑扬顿挫的声音，不知不觉间，瞌睡来袭，靠着书桌昏昏睡去。

“嘭！”

萧石被一阵撞击声惊醒，萧石睁开稀松的眼，发现朱方儒正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他。

“朽木不可雕也。”

……

中午时分。

朱小荣提着食盒，好奇的凑到萧石身边：“少爷，昨晚没睡好？”

萧石拍了一下朱小荣的帽子，掀了掀他的食盒，道：“可以啊，都能吃上红烧肉了，我看朱先生是打算把你当他儿子养吧，就是不知道这一盘红烧肉里有几块是我送给先生束脩里的腊肉。”

朱小荣闻言，面红耳赤：“我……我分你一半。”

“去你的，少爷我有手有脚，我自己弄。”萧石走了几步，顿下脚步，“我最近在受苦受难，可照顾不了你了，别想着噌我吃的，别跟着我。”

“明白，明白。”

萧石说完，朝书院右下角窝棚后面的小木屋走去，走到木屋门口，像做贼一样回望几眼，才打开门扉，走了进去。

“我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萧石心里苦，因为几鸟斋的事，一群书生闹事，被放逐到破旧的书院，好似笼中鸟，这倒也算了，才住进来，就有女贼闯进窝，把他的香软大床给占了，还动不动要打要杀的，关键是，还不能被别人发现，他不是贼，却被迫变成了贼。

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萧石想要吃点好的安慰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