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飏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桐花树,叶落于泥,略略思索,道:“似乎不大记得。”
古砚道:“这几日,卓大哥可千万要听青螺姑娘的嘱咐,莫要用功,多加休养。至于岳二侠那里,你若放心小弟,小弟会尽心侍候。”
卓青飏听他说话推心置腹,心怀一暖,道:“古砚兄弟,我自然放心的下,只是劳烦你,我卓青飏过意不去。”
古砚道:“卓大哥的心胸,我是十分敬服的。只有边陲大漠、无垠草原才能铸就卓大哥这样的人品。只可恨我们自小长在江南之地,终日难见卓大哥这样光风霁月的人。若我们早些相识,相处下来,我定以卓大哥为兄长。”
卓青飏被他这样赞扬,心下惭愧,伸手拍拍古砚肩膀,道:“你我都是生在江湖,本该兄弟相称。千万不要客气。”
古砚见卓青飏在窗前抚过,窗棱上薄薄的一层灰尘留下几个指印,忙道:“这间客房想来收拾得匆忙,尚未打扫干净。我这就去命人重新清扫。卓大哥,可不要介意。”
卓青飏见古砚一边儿叫人,一边儿伸袖掸去尘土,忽道:“难道是那次?”
古砚听他说话,道:“什么这次,那次?”
卓青飏细细回忆,道:“定是在眠泉客栈。”
古砚见家仆出入打扫,便邀了卓青飏往飞霞堂的阁楼小坐,道:“卓大哥,说什么眠泉客栈?”
阁楼居高,卓青飏刚登上阁楼,就看到楼上写着三个字“枕霞阁”,再俯视院落,见那院落错落有致,风景独好,不由地叹口气,道:“古砚兄弟,你也知道,我和二师兄都在京城住在眠泉客栈。”
古砚道:“是啊,当日我还曾经到客栈去瞧你们。”
卓青飏道:“眠泉客栈一应俱全,洒扫栉沐,殷勤周到,也算是上等客栈。只是有一天,一反日常,我记得就在那桌案上留下一层细悠悠的灰尘。我当时随手抹去,粘在手掌上的似乎就是油腻腻的感觉。我想定是那时候便被人投了毒。”
古砚道:“那便是了,定是阴阳神昏草。幸好,卓大哥你赶来了留云庄,有青螺姑娘在侧,否则等到毒发起来,尚不明所以,死得糊涂。”
卓青飏道:“是啊,有青螺在,我就安心。”
古砚神色有些黯然,见他痴心怕是错付,也替他惋惜,便道:“留云庄大得很,我陪卓大哥四处走走,权当散散心。”
两人便下了阁楼,从屋后走过一大片竹子,和七八棵梧桐,古砚道:“我们刚才所在的是飞霞堂。留云庄虽说是在谷中,又靠近太湖,山水相映,云雾缭绕,但却也不乏能欣赏到云霞的美景。朝霞瑰丽,晚霞热烈,枕霞阁,可是观霞的好地方。它建筑的高,与后院里的凌云阁,山上的千幻堂,遥遥相对,是留云庄最高的三处所在。”
卓青飏看那竹子青翠,梧桐挺拔,彼此衬托,相互依偎,掩映得红楼绿廊如同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