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铜佛寺是1989年再建,虽不复往日大盛之典,每逢佛事来临却也香客如潮。
而后去的天门书院实在无甚看头,号称同绩溪桂枝书院、颍州西湖书院、歙县紫阳书院齐名,我以为浪得虚名,一座白色的两层宅院还闭门谢客难以探究,回到驻地在网上查询了老半天不知其所以然。
此刻已觉饥肠辘辘,华姨嘱小月打电话给小李说回来吃烧烤,因昨天关照过了,估计小李与唐妈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了龙山露营地,远远就闻到了炭烤的焦香味,这时车外遮阳棚已打开,桌椅餐具已摆好,液晶屏播放着音乐节目,连红酒都放好了。
备餐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食材,小李正在烤炉前手舞足蹈大显身手,唐妈则拿碗碟递烤串忙得团团转。
刚坐下,小月就拿着大餐巾铺在我与华姨桌前,她给华姨倒了红酒后又问我:“小姐喝红酒么?”
“我喝矿泉水吧。”
她迟疑了一下立即照办了,华姨见状晃晃酒杯说:“这是顶级的原装haeauafiehshil呢,你一点不喝?”
“那就倒一点点。”我笑着说,“我只看价钱不懂酒。”
一会儿桌上就放上了好几盆东西,我拿了一串烤牛肉递给华姨,自己也拿了一串咬起来,牛肉外焦里嫩汁水满满的,忍不住又拿起一串。
烤玉米、烤香肠、烤鸡翅、烤里脊等接二连三端上桌,华姨招呼老杨、小李、唐妈小月一同吃,他们答应着却不肯坐过来,就围在烤炉旁吃喝开了。
我对华姨说:“我家唐妈也是这样,我将她当作家人一般,她却老当自己是帮佣,随她去,改也改不过来了。”
“你看这酒呈现出深红色宝石的透亮,快尝尝看有没有杏仁与紫罗兰的芳醇。”华姨提醒我。
我抿了一口,有点果香,有点花香,还有点酸甜。
“这种酒全球每年只有二十五到三十万瓶,再看酒标上标注的2003年是酒庄的最佳年份,所以这瓶酒价格不菲啊。”她说。
“我真不懂酒……”
“没关系,多喝喝就会找到感觉了。”
我总算能够控制住自己的馋嘴,喝了一碗甜玉米蘑菇汤就远离餐桌逃到车上去了,再待在那里多看一眼怕又会拿上几串撕咬起来。
唐妈跟上来做了一杯卡布基诺,我脱去鞋子惬意地半躺在沙发上……
不知道华姨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也不知道我是如何跑到床上去的,我居然美美地睡着了,一觉睡了两个小时!
醒来时发觉我在房车的卧室内,四周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墨墨黑,我推开卧室的门,车厢里安安静静空无一人,从窗口看出去,才瞅见华姨坐在外面喝茶。
“华姨”我下了车。
“醒来啦?你睡得好香。”
我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哦,让你待在外面。”
“没事,我一般不睡午觉。”
小月给我端上一杯茶,华姨说:“明前龙井。”
“好茶呀,明目清心。”
“喜欢的话,回去后送你一些,喝茶比喝咖啡健康吧。”她知道我爱喝咖啡。
“先谢谢了。”话锋一转我提议说,“去周围走走?”
“好啊。”
这里的道路修得不错,除了车行道,成片的草坪树丛之间还有四通八达的小路,我挽着华姨,也不问方向就那样随意散步。
“避开繁华,野外踏青,呼吸新鲜空气,这个不冷不热的季节最舒适了。”我说。
“以前我一个人时根本想不到去旅游,心里老是有一股不开心的气堵着,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幸亏遇上你才得以解脱。”她说。
“要是你愿意我们可以经常出来呀,换个环境对身体也有好处。”
“不怕耽误你的事业?”
“有公司管理层嘛,误不了事情,不需要我天天盯着。”
“你真是个女强人,我说啦,过来帮助我管理,我对你是一百个放心哪。”
“这么大的摊子,许多东西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哪会?你还像现在这样管理,包括你现在的公司,只是多了些内容,你也可以看作是多了几个部门,所有部门的营运都有团队正常运作,你掌握住重大决策即可。”她拉住我的手,“凭你同若雅两个人的智慧,一定能胜过我。”
我默默听着,对她的信任充满感激,但不想……。我依旧没有权利选择答应或拒绝。
她继续说:“我的职业是个医生,不善长企业管理,如今这样下去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我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放弃,将陈世灏遗留的一切都处理掉,还有就是你们来助一臂之力,这一切就都是你们的了。”
我轻轻问了一句:“集团名称?”
“仕豪,仕豪集团,陈世灏名字的谐音。”她微笑着,“是不是我不该提起这些?”
“没有,我理解。”
晚上就在华姨的木屋内用餐,小月与唐妈合作烧了一些菜肴:玉兰鲈鱼片、盐水虾、龙井虾仁、荷兰豆炒香肠、酱爆蜜汁牛肉粒、蚝油生菜、肉丝蛋汤等。
“明天返程时顺便到芜湖市区看看吧,我还没去过。”华姨说。
“嗯,我也没去过。一会去网上查查看那里有什么好玩好吃的。”我说。
“要是喜欢的话,找一家五星级酒店住下,在那儿待一天也行。”
回房洗浴后,我思忖着下午华姨跟我说的话,她那急切的神情和期待是真诚的,特别是那句“这一切就都是你们的了”给我以震撼。不是贪图权力与钱财,那些已显得苍白无力根本不足为奇,我伸手可及,关键是她一再提及此事,足以显示她的决心。如果我将现在的公司带过去,若雅也将成立不久的申海外贸公司带过去,是不是可行?我有那么大的精力与魄力去做这件事情么?
万难,始终是万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