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照江心,月影亦了然。”
燕都每年的章造节,已然成为才子佳人的定情之日。
原本这节日是为了替那些委身歌坊舞场的女子,觅得良人归处的存在,起初多被普通女子厌弃,但后来章造节变得越来越热闹,除却原本的提灯笼,换花灯的环节,又增加了赏烟花、放河灯。
因此,章造节已渐渐的已经变成了整个燕都的节日,城中的年轻男女,于今日与情人相会,耳边甜言蜜语,人影相依,共赏那夜空烟花,水中月。
放河灯,是章造节上的重要环节,两情相悦的男女双方,共同在点燃一盏七色同心莲灯,并由女方写下南方的名字,从岸边放入亭江之中。
河灯会沿着亭江而下,其中途径那座有名的石亭,若有哪盏能够恰巧的落入,石亭下方的龙座之中,则是极好的彩头,预示着两人之情不仅长久缠绵,男方更是会犹如潜水之龙,他日冲天而起,飞黄腾达。
此时的亭江北岸,人头攒动,男女成双入对,纷纷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河中,然后一个个注视着河灯,沿着亭江漂流而下,同时人群也跟着那河灯,朝着石亭移动,大家都想知道今年的彩头会是谁的。
陆长戈自然也不例外,此时他手牵着一名美丽的红衣女子,随着人潮而动。
“啊,啊!”
“哎呦!”
一盏盏河灯沿着亭江而走,可却没有一盏,能够落入石亭下的龙座之中,不由的引来岸边一阵叹息。
“哎,真可惜。”
陆长戈眼见写着自己名字那盏河灯,与龙座失之交臂,不由得叹息一声。
“没关系,相信以你的才情,将来必能宏图大展。”
红衣女子纤细玉手放在陆长戈手背之上,轻轻拍一下,柔声道。
“若我做不到,那你还会陪在我身边么?”
陆长戈反手握住女子的手,轻声问道。
“月儿之心,一如那七色同心莲灯,已然刻上了你的名字,又如何敢忘?”
红衣女子有些羞怯的低声细雨,将头轻轻的靠在了陆长戈的肩头。
此一时,江心灯火,月下情浓,两人相依,深埋情种。
“哈,可让我好找啊!过来!”
正在此时,只见一名面相猥琐的中年男子,一把抓住红衣女子的袖子,并将两人隔开。
“啊!”
红衣女子微微吃痛,不由的叫出声来,吸引了周围之人往此处观瞧。
“你是何人!”
陆长戈见此,也是一惊,厉声呵斥道。
“哼,真是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明月坊的姑娘,你也敢要?活得不耐烦了!”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指着陆长戈的鼻子骂道。
“今天是章造节,我于月儿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在一起?这是我们的权利和自由。”
陆长戈眉头紧锁,紧握着拳头说道。
“是啊,今天可是章造节。”
周围的人也纷纷声援。
“我管你那么多,这丫头可是在明月坊入了籍的,将来可是我们的摇钱树,怎么可能跟你走!”
中年男子一挥手,其身后出来两名壮汉,抓住了红衣女子的双手。
“入籍?”陆长戈口中自语,突然说道:“不可能,月儿明明是清白之身,几时入的籍?”
“就在前几天?怎么,这丫头没给你说么?哼,她那老爹重病急需用钱,于是就只能入籍。”
中年男子一挑眉头说道。
“不,不是的,坊主答应我的,那些钱让我慢慢还,不需要入籍。”
红衣女子显然也是大吃一惊,挣扎着说道。
“少废话,白纸黑字的东西写着呢,你还想耍赖不成?”
说着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字据,向周围的人展示。
“果然是入了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