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外头的更夫敲响了二更的梆声。
厉柔脚步顿了顿,盯着桌上的纸笺片刻,将它收进荷包里,抱起娃娃去找苏莲珊。
“这么晚找我家小姐有何事?”玉翠拉开门看见外面的人,压低了声音皱眉问道。
“能否让我见一见苏姑娘?”
“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玉翠说着便要关门。
厉柔急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苏姑娘。”
“你这人好生无理!”玉翠着恼。
怀里的小娃娃被两人的动静惊吓到,嘴巴一动,突然哭闹起来。
“谁在外头?”
苏莲珊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从屋内传出来。
“苏姑娘,是我,厉柔。”
“进来吧。”
厉柔看着玉翠,玉翠不情不愿的松开门让她进了屋。
苏莲珊已经披了衣服起来。
“这么晚了是有何事?”她问道,目光落在哭个不停的小娃娃身上,“可是她有什么不妥?玉翠快让人去请个大夫来。”
“不是,她没什么事。”厉柔忙拦住她。
望着一旁的玉翠,欲言又止。
“没事便好,我有些饿了,玉翠你去厨房煮一碗面来。”苏莲珊吩咐道。
“小姐。”玉翠不情愿。
当她没看见历氏的眼神?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面说,还非要小姐把她支开。
小姐这些日子连安稳觉都没睡上一个,即便点了安神香也睡不安稳,时不时的被惊醒,脸色比病弱的姜姑娘差不了多少了。
这好不容易才睡下。
“快去吧,你拖上一刻我便要多等一刻才吃得,你忍心?。”
玉翠咬牙,恨恨的瞪了一眼厉柔,转身去了。
听着房门合上的声音,苏莲珊才看向厉柔:“什么事情,你说吧。”
“昨天在茶楼时,有人趁乱塞给我一样东西,”厉柔从荷包里取出纸笺递给她,“你看。”
苏莲珊闻言,就着烛光看向纸笺上的白底黑字,待看清楚内容后,眼睛蓦然睁大了,唰的站起来抽走了纸笺。
“这可是真的?”
信上说,今夜子时,在南郊鹤归亭,拿三百两赎金去换王修远。
还说要见到他女儿,旁的人若多了一个,就等着向阎王讨人。
只要厉柔出了苏府一步,就会有人盯着她的。
“我把所有首饰让人拿去典当了也只凑足一百两银子,还差二百两,实在没有法子。”厉柔道。
她盯了这纸笺一日,也不敢让旁人知晓,怕那人真的杀了六郎。
但赎金差了二百两银子,想来想去,也只能同苏莲珊说。
同为女子,她看得出来苏莲珊对六郎的情意,不会不顾六郎安危。
知县家虽是六郎的亲人,但同时也是官差,那人没把索要赎金的信送到知县那里,而是给了她,便是因为他们害怕。
若是惊动了官差,她也怕,怕他们狗急跳墙。
能用三百两换回六郎,已是莫大的惊喜。
一分差池她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