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懂了你的所谓执念,但我没有成为它的打算。”
“说到底,你一样对我心存目的。或许不像高老板那么露骨低俗,可我并不认为我就应该接受你的好意?”
小目将目光转向右侧的湖面,在被那深沉完全引诱之前又猛地回首,“你说你能帮我。有钱是可以打发掉我的姨妈,但我娘那心病,你治不好。”
篝火后的那张脸忽而轻轻一笑,带着明显的讥讽,回视男人那让她有些不想面对的眼神,“她想要个儿子,难道你愿意喊那么个疯女人作娘?”
小目痴痴的笑起来,在她看到男人一瞬怔愣的那刻就移开了视线。
她没有解除对这个男人的防备,只是他是第一个能明白她所思所想的人,她愿意多听听他说的话,想找到更多共鸣,偏也清楚知道,希望在她这儿终会落空。
她尽力不把他的话曲解成恶意,可即便如此,她那颗不再相信自己以外的人的心也依旧会把人拒之门外。
不是恶意又如何呢?真心想帮忙又怎样呢?她不是没遇到过,但谁又能坚持一辈子?
姨夫当年对自己不好吗?但生活的压力,娘亲的魔怔,自己的弱小,还有姨妈的久久不孕,不还是摧毁了曾经那样好的一个他吗?
几年时间,他就可以摔锅砸碗在家里大打出手,那么还有什么男人可信,又有何种儿子值得生养?
男人,从来就不可信任。他会逼着你生儿子,会在你艰难度日时将你抛弃,会看到年轻姑娘就像一头发情的牲畜。
小目狠狠地闭了闭眼,重新抬眸望着对面那个说他们见过自己却没半点儿印象的男人,冷笑出声似自言自语,“你跟他们,也不会有区别。”
卿梧虽确实被对方最后的那句话震住,但这只是因为她的“提议”超出了他本身的计划。
他想过要通过一个孩子来解开那个执着于拥有儿子的女人的心结,可他自己也要置身其中,着实没考虑这种方案的可行性。
他迅速沿着这个方向进行了展开,以至于注意力有些跑偏,她的那句低语也回应得慢了。
“人和人之间总会存在共性,但每一个人都是个独立的个体。”
男人的嗓音笃定而专注,“你是,我也是。”
火光后的那张脸流露出全然的不认同,稍稍偏开的眸子转了转,却到底也没有注视回去。
卿梧在心底叹了口气,顺着她视线的方向一同将目光落在光不可及的湖面上,半晌,态度坚定的道了句,“我们来日方长。”
小目闻言哼了一声,起身拍拍身上的泥灰,不欲再留,打算去寻个别的庇护之所。
纵使救命之恩不易还,但于她来说,今日这一切都够了。
“小目。”
虽然知道她此刻是不想再和自己待在一块了,可卿梧还是下意识的喊住了她。
小目停了下来,没有回身,带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想再听听他又会有怎样的说辞。
男人考虑片刻,深吸一口气,抬手摸上自己的颈下。确认位置后,他张口再道,“你应该很奇怪我们究竟在哪里见过吧?”
“小目,我骗了你,但也希望你能领会我坦诚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