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忙道:“不敢,不敢。”齐老板道:“那就快说,是谁叫你们来的。”那人道:“是融金会。”齐老板嘿嘿一笑,问道:“融金会?你确定?”那人听他一笑,头皮发麻,但仍咬着牙说道:“没错,就是融金会。”
齐老板的脸色一沉,抓起那人的右手,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他中指中。那人一声惨叫,直接晕了过去。
齐老板将匕首拔出,也不理会他。他一边把玩这匕首,一边冲着旁边的人说道:“你来说,是谁派你们来的。”那人已被吓得大小便失禁,只能张张口,但却说不出话来。齐老板沉声呵斥道:“说。”那人颤声道:“是,是杨宫主。”
齐老板不由分说,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那人的膝盖。“咔嚓”一声,那人的膝盖骨应声而碎。他疼的抱住膝盖,“啊啊啊”乱叫。
齐老板道:“再说!”那人喃喃道:“是范家,是范家。”齐老板又将匕首插进那人的另一个膝盖,那人扑倒在地上,大声尖叫道:“真的是范家,我没说谎。”
齐老板又将匕首对准最后一人,道:“你来说。”那人捂着胸口,颤声道:“我什么都说,是范家让我们来的。真的是范家让我们来的,我没骗你。”齐老板手中刀光一闪,那人的左耳掉在了地上。他过了片刻,才觉察到疼痛,捂着耳朵喊道:“我都说实话,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齐老板把玩这手中的匕首,看着他面上带笑。那人道:“我说,我全都说,前面还有两波人要刺杀你们。一处在山脚下,一处在城门口。”齐老板晃了晃手中的匕首,那人哭道:“我真全部都说了。”
漫长的山路上,两个人相对无言。走了很久,陈庆之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齐老板打:“我早就说过,有些人是硬骨头。你不用点手段,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陈庆之道:“可是他们已经说实话了。”齐老板道:“如果他们一开始说的我们就信,那我们可要冤枉两个好人了。”陈庆之无话可说,他确实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
陈庆之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齐老板道:“我是生意人,生意人的手上不能沾血。”
陈庆之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齐老板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他现在终于承认,他看不懂这个人。
因为刚刚的刺客告密,他们很轻易的就躲过了剩下的两次刺杀。齐老板又要已相同的手段对付这两波刺客,陈庆之忍不住劝道:“不用了,我已经相信是范家做的了。”齐老板讪讪一笑,收起手中的匕首,并未向陈庆之解释什么。
二人进了洛阳城,此时虽是初八,但洛阳城中已经是灯火辉煌。沿街的小贩售卖着各式各样的花灯,长街的彩灯交相辉映。小孩子穿的喜气洋洋,手里打着灯笼,这边瞅瞅,那边逛逛。
齐老板道:“还是这洛阳城中好啊。”陈庆之问道:“哦,哪里好了?”齐老板道:“进了这洛阳城,就没人要刺杀你了,我就可以放心了。”
陈庆之微微一笑,这一笑正好被齐老板看到,他问道:“你笑什么?”陈庆之道:“我看这洛阳城未必安全。”齐老板问道:“为何?”陈庆之道:“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三次埋伏,虽然我们都提前得知,但这三波刺客未免也太弱了。如果范家真的想杀我,会派出这种身手的刺客吗?”
齐老板以为他不相信范家要派人刺杀他,忙道:“可刚刚那些人都招了啊。”陈庆之看着他笑了笑,道:“我知道他们招了,我也没不相信范家要刺杀我。”齐老板问道:“那你是怀疑什么?”陈庆之道:“本来我也不确定,但现在我已经确定了。”齐老板问道:“确定了什么?”陈庆之道:“前面还有一次埋伏,这一次才是最关键的。”
齐老板啊了一声道:“怎么会,刚刚那人不是说了,只有三次埋伏。”陈庆之道:“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后面还有一次埋伏。”齐老板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陈庆之道:“猜的。”齐老板疑道:“猜的?”陈庆之道:“没错,就是猜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城外埋伏的三波人,武功平常,别说刺杀我,就连接近我的可能都没有。而且,在你刚刚的逼问下,那人也告诉我们前面还有两次埋伏。他们做的这一切,好像并没有任何意义。你是做生意的人,你应该明白,生意人是不会亏本买卖的。所以范家也不会亏本买卖,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只是为了让我相信,这次刺杀只有三次。经历过这三次刺杀之后,我们都会放松警惕。对方再出手第四次,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很大。而且刚刚一进城,你就放松了警惕。如果他们在这时出手,成功的概率就大了很多。”齐老板问道:“那他们现在为何没有出手?”陈庆之道:“因为他们还有更好的地方。”
齐老板一拍脑袋,道:“我明白了,我们进了城虽然放松了警惕,但却不是我们最放松的时候。等我们到了府门口,才是我们最放松府时候,也就是对方出手的时候。”陈庆之点了点头,道:“不错。”齐老板狠狠地说道:“连我都被他们骗了。”
二人边走边说,已经走到了府门口。这时,从对面走来一个老者,这老头花白的胡须,蓬松的头发,拄着一根破木拐杖。他颤颤巍巍的向二人走来,似乎随时都能摔倒一样。齐老板听了陈庆之的话,心中警惕,虽然这老头看似弱不禁风,但他还是小心提防。
突然,身后传来“嗖嗖嗖”的飞镖之声,这飞镖可比前三次埋伏时多得多。而且速度、角度,也凌厉很多,显然是用飞镖的高手。就在此时,前方的老人也一改老态龙钟的样子,手中的拐杖直奔陈庆之的面门而来,速度竟比飞镖还要快上几分。
齐老板早已有所准备,就在老者出手的瞬间,他也欺身到老者身前,双掌直奔老者的胸口而去。齐老板这一招算的极其精妙,他欺身去攻老者,那么自己的后背就躲在陈庆之的身后,陈庆之一定会将身后的暗器拦住,自己就不用分心管身后的暗器。而且他仅供老者的乃是他的胸口,这一掌下去,老者必定自救,如果他不自救的话,那就必死无疑。
但老者像是没看到他的双掌一般,仍奔着陈庆之而去,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打算。齐老板大惊失色,看似完美的谋划,竟被对手的必死之心破掉。
但幸好的是陈庆之的剑已经出鞘,他随手一挥便格掉了老者的拐杖。他再一转身,正好满天的暗器正好到他面前,“叮叮叮”所有的梅花镖都被他的剑挡下。齐老板的双掌也打在了老者的胸膛,老者的经脉将被震碎,他必死无疑。
所有的危机都解除,齐老板心中松了口气。就在这时,突然一柄剑直奔着陈庆之的后心而来,陈庆之正在对付前方的暗器,齐老板的手还在老者的胸膛之上。这柄剑就这样出现在陈庆之的后心,带着无限的杀意而来。
齐老板大惊失色,电光火石之间,他已来不及思考,权衡利弊。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庆之是他要保护的人。他立刻向来剑撞去,左臂正好撞在剑尖之上,替陈庆之挡住一剑。
这时陈庆之的剑也已经到了对方的咽喉,那人临死前仍不敢相信,陈庆之的剑会这么快。他口中喃喃道:“好快的……”还没有说完,便已经倒下。
齐老板的手下也听到动静,冲出院子,将躲在暗处的刺客尽数诛杀。陈庆之看危机解除,走上前扶起齐老板问道:“为什么?”齐老板惨淡一笑,道:“我怕你会受伤。”
陈庆之摇了摇头,道:“他一定没有我快的。”此刻他的语气坚定,眼中尽是光芒,逼得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