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板坐在地上后悔埋怨,陈庆之看他模样,心中好笑,便道:“别一副这个样子,现在还没输呢。万一要被你哭输了可怎么办?”
齐老板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赶忙将掉在地上的赌据捡起来,捧在手中奉若珍宝,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还没输,还没输。”
齐老板抬起头,正好看见陈庆之笑着看他,他心中微怒,冲着陈庆之大说道:“你一定的给我赢了杨少卿,你要是输了,我就,我就……”齐老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来威胁陈庆之。陈庆之笑着道:“你就怎样?”齐老板道:“我不管,你就必须赢。”
陈庆之看他耍无赖的样子,又忍不住道:“我可是第一次看见求别人办事情,还像你这样理直气壮,甚至还恐吓的。”齐老板立马满面堆笑,低声献媚起来:“陈老爷,您可一定要赢啊,小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攥在您手里了。”
陈庆之笑道:“我也想赢啊,可是这饿着肚子打仗,你见过几个能胜的?”齐老板忙道:“陈老爷饿了吗?你想吃什么?我马上让下人去做。”陈庆之又道:“我这几天嘴比较刁,吃不下东西啊。”
齐老板心中暗恨,但仍是笑容满面,道:“这风味居的大厨手艺还不错,陈老爷要吃的话,我马上让人去订。”陈庆之道:“风味居啊,那里的菜可都很贵啊,我可吃不起,你说怎么办?”齐老板笑道:“这顿饭我来请,你想吃什么尽管说。”陈庆之笑道:“吃什么,我现在还没想好,不如先拣最贵的来几样。”
齐老板一阵心痛,但既然已经上了陈庆之的贼船,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立马吩咐属下去办。
陈庆之又想到傅心心的病情,便到后院看看。丫鬟看到陈庆之来了,赶忙施了一个万福道:“老爷。”陈庆之略微点头示意,问道:“她的病情怎么样了?”丫鬟答道:“回禀老爷,早上大夫给夫人开了一副药,夫人吃完药以后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还没醒。”陈庆之“嗯”了一声,也不去解释傅心心并不是他夫人。
丫鬟一直把傅心心当做陈庆之的夫人,虽然他们的年龄差距有些略大,但这种老夫少妻的情况丫鬟可是见多了。她还听说有八十多岁的老头娶了十六岁的少女为妻的,像陈庆之这样能在洛阳城买上这么豪华的府邸的有钱老爷,娶了一个少女为妻,自是见怪不怪,更何况陈庆之长的还挺好看的。丫鬟也想着有一天能入陈老爷的法眼,把她钠为小妾,这样她就再也不用照顾人了,还要有人来照顾她。
傅心心已经睡了一天了,本来就睡得比较模糊,刚刚二人一说话,就把她吵醒了。
陈庆之看她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明显比早上要好的多了,看起来烧已经退了,便问道:“感觉好点了吗?”傅心心“嗯”了一声,道:“好多了。”陈庆之接着说道:“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傅心心不敢拂逆他的话,而且她也确实有些饿了,便道:“好的。”陈庆之道:“等下你们直接道前厅来就行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去,房内只剩下傅心心和丫鬟二人。
丫鬟边服饰傅心心更衣,边道:“夫人,老爷对你真好,你这一病,可把老爷急坏了,又是请大夫,又是来看你。你不知道啊,今天老爷可是来了好几趟了。你别看现在老爷这么淡定,刚刚可是极坏了。”
丫鬟觉得以后要长时间照顾傅心心,便想先把主仆的关系打好,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便想多拍拍傅心心的马屁,先把夫人哄高兴了,以后自然会对自己好一点。于是便把故意说谎,讲陈庆之的行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傅心心哪里知道丫鬟用意,真当陈庆之对自己很关心,心中没来由的高兴。她自家破人亡以来,就没人这么关心过自己。而且自己昨夜才刚刚和陈庆之吐露过心事,想到这些,她面上也羞的粉红,低下头不说话。
陈庆之坐在前厅,忽然从后院走进两个女子。为首那饿女子面色苍白,双眉微颦,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陈庆之一阵恍惚,他突然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自己仿佛就坐在武当山的大厅上,师妹正莲步款款的向自己走来。他竟看的有些痴了,目光半分也不肯离开那女子的脸颊,只希望时光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哪怕这他只是幻想。
那女子哪里是聂倩芸,乃是和丫鬟一同前来的傅心心。她生了病,又近一天滴水未进,本就很柔软的她,就显得更加娇弱。聂倩芸体弱多病,一直都是娇滴滴的模样,此时傅心心生了病,竟和她又七分相似。是以被陈庆之认错,误以为她就是聂倩芸。
傅心心被陈庆之痴痴地盯着,吓得动也不敢动,双颊娇红的站在原地,双手紧张的无处安放,只能摆弄衣角,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这时齐老板已经将菜摆了满桌,他发现陈庆之还在看着傅心心,竟对自己不理不睬,又想到他今天把自己坑惨了,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拍了拍桌子说道:“别看了,想看的话晚上回去慢慢看,别在这里秀恩爱。”
傅心心听到这话,脸颊更红了,头垂的更低了。陈庆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确实很是失态,冲着傅心心笑了笑,道:“别站着了,来尝尝风味居的手艺。”傅心心如听了圣旨一样,赶忙坐下,粉面低垂。
陈庆之又回头对着齐老板说道:“有没有酒。”齐老板没好气的答道:“没有。”陈庆之笑了笑,刚想开口,便被齐老板顶了回去:“不要说了,你说什么,也不能喝酒。”
陈庆之问道:“为什么?我请你喝,也不行?”齐老板怒道:“你请我喝也不行,从现在到决战前你都不允许喝酒的。”陈庆之道:“我都喝了十几年了,不也没事。”齐老板道:“怎么没事?喝了酒会让人反应、速度都会下降,那么你就不能最快速的出剑。”
陈庆之问道:“喝一点也不行?”齐老板气道:“你决战完了,喝死了也没人问你。但现在,一丁点也不行。”
陈庆之还待要说话,齐老板根本就不给他说好的机会,转身就走。陈庆之问道:“不一起来吃点?”齐老板头也不回的说道:“吃不下。”陈庆之说道:“这都是你的钱买的,你多吃一点就少亏一点。”齐老板捂起耳朵,加快步伐向外面奔去。
傅心心听到刚刚齐老板说陈庆之要去决战,心下不知为何竟有些担心,问道:“老爷,要去和谁决战?危险吗?”陈庆之笑道:“没事,就是朋友之间相互切磋一下,哪里会有危险。”傅心心“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傅心心从齐老板的表现已经看出陈庆之此次决战的凶险,但既然陈庆之不愿提起,那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她也知道陈庆之为了不让她担心,故意这样说的,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会有被男人欺骗的烦恼?
傅心心低头吃着饭,脑海中却在不停的想着关于陈庆之的问题。她不知道的是,当一个女人开始关心一个男人的的时候,当一个女人开始为一个男人隐瞒她而感到烦恼的时候,当一个女人开始对一个男人好奇的时候,那就是女人最危险的时候,因为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大都从此开始吧。
陈庆之不知道傅心心的想法,如果他知道此刻傅心心在想什么,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把她送走。他这一生已经欠过一个人的情债,而且是永远都还不上的情债。对他来说喜欢别人是一种烦恼,被别人喜欢,是一种比喜欢别人烦恼更大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