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你怎么这么狠心,让我这个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你当初要去什么山村支教,我和你妈就心疼你,拦着你不让去,你偏偏不听,这下,这下整个人都赔进去了啊!呜呜呜我的女儿啊……”
灵堂内,一对父母跪在地上,抱着一个长方形骨灰盒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骨灰盒里是他们辛苦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不远处,有附近的邻里邻居低声交谈:
“听说老赵他们家女儿死的可惨了,那山村里的教学楼本来就是危楼,那丫头正给孩子们上课,房顶突然掉下来,活活把人砸成了肉酱。”
“老赵他们也是可怜,到最后也没见着他们女儿的尸体,学校那边说人都给砸没了,警察到了收拾收拾肉渣碎骨头,直接送到火葬场烧了。”
“你可别说了,听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唉,可惜了老赵他们家姑娘,长的挺漂亮的丫头,本来上完大学出来就该嫁人了。”
眼前灵堂里悲痛欲绝的场景,耳边人们无不感叹的交谈,都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割着陈越的心。
他远远地望着那个灵堂,看着一群身上戴白的人,心脏像开了一个口子,呼呼地往里灌着风。
手掌握成拳,攥的越来越紧,陈越只觉呼吸都痛——那骨灰盒里,正是他交往了三年、准备毕业后就娶回家的女孩儿啊!
可是现在,他连去参加她的葬礼的资格都没有!
思艺……
陈越在心中默默呼唤着他心爱的女朋友的名字,脑海中全是赵思艺的音容笑貌。
……
陈越回到学校后就病了,今天是学生返校的日子,现在宿舍里还没人,他躺在床上只觉身体忽冷忽热。
只有在没人的地方,泪水才会肆无忌惮地流淌在脸上。
赵思艺和陈越是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认识的,她是舞蹈系的,身材高挑,脸蛋俊俏,笑起来会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赵思艺家境并不富裕,学舞蹈又十分烧钱,但她勤奋努力,已经把教师资格证考下来了。她说以后想当舞蹈老师,便在大四实习这一年去了山村支教。
原本她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回来准备毕业了,却没想到教学楼坍塌,她的青春年华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小山村里。
陈越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泪水濡湿了枕头。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嬉笑声。
“孙子,来的挺早啊!”
“滚开,叫爸爸!”
“哈哈哈,孙子,你这可就差了辈了。哎?居然已经有人回来了?”
两人吵闹着推开门,孙子豪一眼就看见陈越躺在床铺上,大笑着过去拽他身上的被子:“咋了,这大热天的,捂蛆呢?”
被子被拽掉,陈越不为所动,他整个人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背对着他们侧躺着,陷入无尽的悲伤里。
和孙子豪一起进来的王超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孙子豪,低声道:“别闹了!你过来。”
孙子豪不明所以,没心没肺地挑了挑眉:“咋了?都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