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不曾发亮,彦清便起了床,梳洗打扮过后前去拜见驸马爷。即便驸马爷不愿见他们,可那位爷的身份太过尊贵,若不去拜见就是大不敬,何况彦清也大概摸到了这位爷的脾气,顶多就是挨顿训斥,所以起早赶了过去,且为不引起那位爷的反感,彦清还特意穿了便装,连随从都没有带几个。
彦清的驿站和赵惇所住客栈一直都有人守着,很快便有消息传入众人耳中,一个个匆忙赶了过来,而且众人都抱了同样的心思,任凭驸马责罚也不能落了个大不敬之罪,尤其最后赶到的副指挥使张友明,心道幸好这位爷起的晚,要不然自己没能跟大家伙一起拜见驸马,这可是大不敬啊!
大堂中,彦清一众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茶水换了几道却没有人动。大伙起床就匆忙赶来连早饭都没顾上,如何能再喝涮肚的茶水?万一在驸马面前露了丑,那问题可就大了。也没有人出声,这一众平日言谈甚欢的老爷们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木头人,便是平日最坐不住的张友明,也是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只是有时候,众人会忍不住望向怀安侯刘书桓,气氛有些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听后院有脚步声传来,众人都扭头望了过去。看到一袭白衣的赵惇,众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跪拜道:“臣叩见孝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走到主座上坐下,赵惇扫过众人一眼淡淡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都是老官油子,再熟悉不过这个,纷纷叩谢道:“臣谢过孝王殿下。”站起身来,一个个平视赵惇,神色肃然又恭敬,静等赵惇这位孝王发话。
望着众人,赵惇突然笑了声,道:“坐。这只是客栈,本王也不过是出京游玩,诸位不必拘礼,坐。”
“谢过驸马。”躬身一拜,众人才半坐了下去,唯独何正坤。望着赵惇,何正坤躬身说道:“驸马大驾光临剑南道,臣有失远迎,还望驸马恕罪。”
看众人都站了起来想要开口,赵惇直接挥手说道:“好了,本王可不是来看你们赔礼道歉的。再说一次,本王只是路过成都府前来游玩,今日就走,这里也不是朝堂,诸位不必拘礼。”
听赵惇如此说来,原本想要赔罪的众人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道这位爷果真不按常理出牌,却也都坐了下去,生恐因为这点小事惹驸马爷不快。
看众人识趣,赵惇点点头,望着彦清问道:“大哥和母后可好?”
彦清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只是看到赵惇神色变冷,立即坐了下去,抱拳行了一礼张口答道:“回驸马,圣上、太后娘娘一切安好,有劳驸马惦记,倒是小郡王前些日子身体有恙,不过李神医出手已然无碍,臣听闻太后娘娘探望时候提起驸马你,想驸马你尽早回京。”
出京两月,猛然听到爱子身体有恙,即便已有李神医出手,赵惇心底还是有些担心,张口问道:“没事吧?”
彦清立即答道:“小郡王福泽深厚并无大碍,又有李神医出手,早就无碍,驸马不必担心。”
点点头,赵惇轻嗯了声,道:“彦大人回京时候替本王向大哥问好,就说本王还要走趟金陵,过后就回京。”
彦清抱拳行礼道:“驸马至善至孝,臣一定将话带给圣上,也祝驸马一路顺风。”
赵惇再次点点头却也不再理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何正坤身上,道:“何大都督,本王可是早闻你的大名了,家学兄可好?”
当年征讨漠北,不少王公大臣子弟随行,何正坤的儿子何家学曾在驸马爷身侧听令倒也认识。
看赵惇上来就提起自己的儿子,何正坤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却是恭恭敬敬的说道:“有劳驸马惦记,臣替犬子谢过驸马。犬子正在方大都督帐下听令,如今已是游骑校尉,虽三年不曾归家却时常来信告诉老夫说,能有今日的成就正得益于驸马你的言传身教。臣这次回京诉职,还打算向驸马拜谢呢,没想到驸马你已经到了成都,还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