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许显纯故意拉长声音,一脸冷笑又改口道:“唉,瞧下官这记性,忘记大人早不是首辅……哎!
不提也罢!只是下官这次带着儿郎过来,却不是如老大人所想……哈……哈……”
许显纯亦是老官油子,他语中调侃,冷笑阵阵,眼神犀利,瞧得韩斌一身发寒。
“哼!那是何事?速速道来?”
韩爌斜眼端睨一脸狂妄的许显纯,并未正眼看他,在他心里,不过是个凭借主人权势而作威作福的走狗罢了。
“老匹夫,孤奉旨诛尔九族!”
韩爌和许显纯尚有功夫在那相互演戏,小老弟却是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两步,咋舌直接道出来意。
这位兄弟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许显纯方才对他说韩爌的事情,已经令他肺都要气炸了。
敢情,他是被骗了。
该死的韩爌,该死的张四知!
小老弟的性格,刚烈得仿佛出炉的脆铁,宁折勿弯!
他这辈子,最恨有人骗他。
虽然,历史上他真实的人生,因为取消厂卫,始终被大臣欺骗。
“废话少说!韩爌接旨。”
许显纯见信王已经摊牌,也就失去了戏弄韩爌的兴趣,冷然吩咐道。
一旁,信王府的王承恩展开黄绫,宣读御诏。
声音并不大,可尖细悠长的声音,却仿佛含着极利的尖刺,扎入韩府众人的耳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至朕登基以来,待朝臣以诚,念着君臣两义。然朝中始终有人结党,以至史治不靖,朕深恶痛疾。
现更有逆贼韩爌,拉帮结派,建已朋党,私通外敌,包藏祸心,妄图谋逆朕!
此乃危及大明江山社稷,天地难容。
现将其九族一体斩决,以明国纪纲法。
钦此。”
“这……这怎么……可能……”
韩爌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指着信王和许显纯怒喝道:“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又岂会拉帮结派、私通外敌?
一派糊言!
老夫历经三朝,得先帝遗诏,辅佐当今天子上位并勤勤恳恳为国为民,又岂会谋逆陛下?
血口喷人!
依老夫之鉴,一定是魏阉故意无中生有栽赃陷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夫不服!老夫要见陛下……老夫要让陛下铲除祸国殃民的魏阉……
任此下去,天将亡我大明江山,祖宗的千古基业将毁于魏阉之手呀……陛下……”
韩爌老泪纵横,在众人中嚎嚎哭诉,委屈得好像蒙受千古奇冤。
“皇兄会给你机会!
韩大人如果觉得冤屈,到时到三法司说清楚。真希望你是清白的,不然,戏白演了。”
小老弟冷冽的声音响起在韩爌耳里,令他不寒而悚,“只是你的家人……全部给本王拿下,一个不许漏掉。”
四目相交,冷眼而瞪,朱由检冷厉的声音于晚风中扬起,尖利得如同匕首一般,刺向重重包围里的韩爌。
此子不简单呐!
这是韩爌在被押入囚车中的感觉。
小老弟当然不简单!
这孩子天赋不错,只是缺少历练而已。
如今,天启皇帝给他机会,相信他会茁壮成长起来,并成为左膀右臂,护卫大明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