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开学的大会已经过去了一月,春天的清晨阳光多妩媚。
古香如墨的江南小城上坐落着清幽雅致的书院,绕着那占地庞大的书院群落,城里的街道小巷上人来人往,穿梭流转不歇,隔天的妖翼展翅,一震划破长空呼啸,拥挤的人群堵在城门口上,看着那公文榜上张贴的科举告示。
大唐每十年一届的科举考试又要开始了,距离那渐渐炎热的六月,还有大概三个月多的时间,这是这流传了数万年古国的盛事,是每个大唐有梦之人直登云霄的天路,原本清静的书院也开始渐渐忙碌起来,为那代表书院参加科举的人选做好充分的选拔准备。
......
书院八角塔的北侧,朱雀道场。
道场的中心处,一座金色的巨碑如山耸立,一轮轮金色的神环笼罩着古朴的石碑,光芒凝聚,如星璀璨。在那道碑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四座露天的场地台静静摆立,三个英武的青年和一个貌美的女子分别立在四个台上,作为审核官等待着接下来的选拔考核。
站在道碑西侧宽阔的审考台上,看着周围人数愈发暴涨的书院弟子,一队队同门师兄姐妹们在台下排队排了十几列,一眼望去足足快要破两千人,人声嘈杂,欢呼雀跃,几乎要延伸到道场边外,李兮伸手挠了挠脖子,看着身旁清风瘦骨的老道人,聆听着吩咐。
“历年来,书院参加科举的选拔考试都是由长安那边牢牢把控,看见你旁边守擂的那三个人没,原本四个审查考核的人都应该是皇室选出来的,这次可是我们花了大力气为你争取到了一个名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头顶道冠的老清微拍了拍身前青年的肩膀,鹤发童颜,一脸深长的意味,瞟了一眼不远处高台上监督观战的帝国官员,将手中把持多年的拂尘交到李兮的手中,有些避嫌似的转身离去。
“......”
接过清微老道手中的拂尘,李兮皱着眉头看着老师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腰间越发空荡荡的灵石储物袋,清秀的脸上神色愈发复杂,脑海中回忆着前天晚上老清微和自己暗中说的话。
......
“书院八角塔中的东西,大唐皇室也掺和了一份,可越是贪得无厌的人越是想着怎么白嫖,皇室那边明里暗里处处限制我书院的发展,却又对我孔圣一脉的至高传承心心念念......”
“如今时代不一样了,你带回来的东西让我们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算是你奖励的一部分,虽然那张纸上的帝印帝韵很浅,但也足够留存千年,可惜没能带回完整的玉玺......”
“你就当是为了书院好,也为了你自己好,大唐的皇室若是想借此分一杯羹,他们便不好对你说些什么,我们暂时有了一些与皇室谈判的筹码,因此我们也更需要掌握一些长安那边的话语权。”
“书院,是想将院中的弟子送去大唐内部做官吗?”
“......,你这么说也无过,还记得前几天那个在台上讲话的中年男人吗?他是现今大唐的国师,袁天章,若你以后入了大唐为官,他将是你的引路人。”
“当官?算了吧,我从来没想过,也不适合。”
“若为状元,修行资源不断,灵石供给源源不绝,封地受赏,福泽万世,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那林家的小女打算,难道你让她以后跟你回灵山当尼姑吗?在这书院周边选一块地彼此照应,为你们以后的生活做好打算,总是好的。”
“......”
隐匿在湖边的小树林里,夜黑风高,灯火幽暗,听着身前老清微的话,李兮有些沉默,脸上露出些自嘲、释然,笑了笑,灵山,那里是豺狼虎穴。
“您说得对,是我太年轻了。”
......
阳光明媚,散去了清晨的北区道场上有些燥热。
握了握手中的拂尘,李兮扫了一眼道场周围被派来观战的帝国官员,东西南北四方各有一个官方派来的监督人员,而那西方的人挺着毛发旺盛的肚子坐在监督台上打着瞌睡,浓眉大眼一脸蛮横之相。
“卧槽?”
看着那西方观战台上负责监督自己的人,李兮瞬间张大了嘴巴,手中的拂尘差点没掉下去。
“龙横?!”
“他不是教导我们实战课的老师吗?怎么还有我们书院自己的人?!”
握了握手中的拂尘,李兮看着那监督台上打瞌睡的军人老师一脸戚戚然,擂台下人数越来越多的书院弟子拥挤喧闹,叫嚷着考核什么时候开始。
“也对......他好像也是大唐的将领,也是有官方编制的......”
可自己人监督自己人,这不是闹着玩儿嘛,书院这是想把这一届一万多个弟子全部送去参加科举啊,到时候朝野满堂遍是书院的人,那今后的大唐帝国国号都可以改成“儒”了,说不想造反都没人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