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崴脚的,刚才不还好好的?”顾行知闷声问。
穆然沉吟片刻,按照之前所想的台词来忽悠,“我没注意,脚下踩空了,就掉下去了。”
“你又没站在石头边上,怎么会踩空了掉下去?”顾行知不相信穆然的说法,他给穆然一点儿提醒,“走在你们前边的是刘子伊,你摔下去是不是和她有关系?”
穆然看一眼顾行知的脸色,气得已经泛黑,在她面前都不笑,这么一板一眼的,明显是把事情记到心里面去了。
要是她说是刘子伊把她推下去的。顾行知不去找刘子伊算账,不把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让刘子伊臭名远扬,她都不信。
穆然全心全意的忽悠人,“真的是我踩空了摔下去的,不能因为她走在我前面就说是她做的,这样不好。”
“她本来就是那种人。”顾行知小声嘀咕,“你不说。我自己去问她就是了。”
顾行知说得小声,穆然没听清楚顾行知说的是什么,等到她反问一句,顾行知又不说话了。
顾行知把帐篷搭好,顺便把穆然的床铺好了,才从背包里取出矿泉水,走到穆然面前,“把伤口淋一下再上药,来,是你自己把裤脚卷起来,还是我帮你?”
顾行知给的选项,穆然一个也不愿意选,她这么藏着掖着,就是不愿意让顾行知看到她高高肿起的脚踝,怎么可能让顾行知给她上药?
“这要是搁古代,女孩子的脚是绝对不能让其他男人看的,虽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是新社会,没那么封建了。不过,男女授受不亲,周围附近还有这么多人看着,真的不合适,这样吧,你去帮沈兰搭帐篷,换沈兰过来帮着我擦药,也省得顾二少大材小用。”
穆然的笑话,显然是不好笑。
自己没被逗乐,也没能把顾行知逗乐。
顾行知目不转睛的看着穆然,看过了左眼看右眼,看过了额头看下巴,把穆然的整张脸都看了个遍,哪怕一寸都没有放过。
穆然也看着顾行知,笑嘻嘻的问,“怎么了,我脸上长了花儿,好看得让你挪不开眼?”
顾行知眨了一下眼睛,还是没有做声。
穆然朝顾行知凑过去两分,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打趣儿的,“怎么样,有没有看得更清楚一点,这么喜欢看,要不要再凑近一点儿?”
还没继续凑,顾行知的脸已经通红,把矿泉水放在穆然脚边,再把穆然背包里的药膏拿出来放在一边,起身走了。
确定顾行知走远了,穆然才小心翼翼的卷起裤脚。
看着又红又肿,连骨头都看不见的脚踝,穆然皱了一下眉头,真是倒霉,心情大好的跑出来玩儿,结果把脚崴成了这个样子,蹦蹦跳跳做不到,行走都成问题。
明天要是还没有好转,她是一定不可以跟着大部队去山顶了,要么就在半山腰待着,要么回去家里面好好的躺着,白白浪费了她的大好假期。
“烦。”穆然说,“真是烦。”
脱了鞋子袜子,打开矿泉水瓶盖,往脚踝上一淋,穆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就是肿了一点吗,怎么这么疼?这不争气,自己都在哆嗦。
又怕顾行知突然折返,穆然三下五除二,迅速的把药抹上了。
可惜,带来的药再好,也不是神丹妙药,不能马上消肿,也不能让穆然的脚恢复原状。
为了不让人担心,下午的时候,穆然自己跑过去吃饭,所有事亲力亲为,不让人看出来不对劲儿。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穆然支撑不住,偷偷溜回了帐篷,等躺下,才觉得脚踝处是钻心的痛。
穆然脱了鞋子,一看,得,不但没有消肿,肿得还更厉害了。
穆然把手电筒打开,一边打开药膏,要往脚踝上抹,药膏的盖子刚打开,顾行知就钻进了帐篷里。
“你来干什么,女生的帐篷你也敢随随便便进,就不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穆然问着,把脚往被子里藏。
顾行知一把把被盖掀了,握住穆然受伤的脚腕。
穆然挣扎,“我自己会上药,你先出去。”
顾行知握着穆然的脚腕,不肯放手,他看着穆然高高肿起的脚踝,目光落到穆然脸上,“下午的时候,你为了避嫌,不愿意让我碰,知道你脸皮薄,知道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我听你的,按照你的意思来,连你逞强走过来走过去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随了你的意,眼睁睁看着。现在,所有人都在那边高谈阔论,没有谁在意这边,没有谁在意你和我在不在,我还是不可以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么?难道你是想等到脚肿得根本走不了路,还是打算一拖再拖,把这只脚拖得废了,以后好申请残疾人保障?”
不就是崴了脚,有这么夸张吗?听顾行知说的,天都快要塌下来了。
穆然心一横,把脚一伸,“看吧看吧,左不过是肿了。”
顾行知半跪在穆然面前,把穆然的脚捧了放到怀里,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轻轻按着红肿的脚踝。
越看,脸色越不好看。
穆然宽慰,“肿了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瞧你……”
不等穆然说完,顾行知的手狠狠往下一按。
穆然痛呼一声,连忙伸手捂住了嘴,才不至于让声音传出去。
“看我干什么?”顾行知斜睨穆然一眼,没好气儿的重复穆然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肿了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穆然作势要打顾行知,顾行知脖子一梗,“我又没说错,反正就是肿了而已,看着痛,实际上又不痛,按一按又不会死。”
穆然举手投降,“那你按吧,反正又疼不死。”
“拿着!”
顾行知把手电筒塞到穆然手里,两只手竟然真的给穆然按起脚踝来。
开始的几下,穆然完全受不住,疼得咬紧牙关,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顾行知问,“这点儿痛就受不了,白天时候怎么做到的行动自如?”
穆然满目哀怨,那不是装样子嘛,她又不想搞特殊,让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再说了,别人都好好的,就她一个人受了伤,岂不是把她衬托得太没用了?
“穆家大小姐还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稀奇!”
顾行知忍不住奚落,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的放轻了。
问,“这个力道还行吗?眼泪还能控制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