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咣当!”
宁静的山村里,不时传来一声响动,让人觉得这个山村还有人在生活,除此之外,再无一点声响。
这里是一个山区里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庄,稀稀拉拉住着十几户村民,全部都是55岁以上的老人,当下叫他们空巢老人。除了一户人家!
郗洪涛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村里唯一的年轻人。现在,二十岁到四十岁的人,还在这样的山村里待着的,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并不是这个村里的原住民,而是五年前搬来的。村里刚好有一户人家,老人已经去世了,儿子和女儿全部都在市里上班,都买了楼房。山村里的房子是当年老人给儿子新盖的二层小楼,准备结婚用,后来没用上,老人走后就一直闲置。郗洪涛来了后,看着还不错,打听了房主人的联系方式后就买了下来。很便宜,也可以理解。这年头,都去城里买楼房,山村里的房子根本没人买,碰上郗洪涛这样的,估计房主卖给他房子,背后还得骂他傻。
郗洪涛并不是一个人住,五年前搬来的时候,他还带着一个刚会走路说话的男孩。虽然郗洪涛一直说是自己的孩子,但村里的老人平时聊天,都认为郗洪涛是个人贩子,这个孩子是偷来的没有卖出去,要不,怎么会有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人一个人带孩子的?
山村虽然是很小的山村,但该有的设施一样不少。有电有网络,有一条不算很窄的路通向外边。郗洪涛是这么认为的,至少自己开的破微型车可以在上边通过。他就开着这辆车,每天送儿子郗风去乡里上幼儿园,上小学。
郗风从记事起,就每天坐着爸爸的这辆破车去上学。幼儿园是乡里办的,主要接收来自附近像郗风这样的留守儿童。当然,郗风不算留守儿童,毕竟,他跟着自己的父亲生活。也许他就是留守儿童?郗风不止一次这样想。小学和幼儿园是一起的,都在一个院子里。破烂不堪的墙皮,展示着它已经有些年头了。
“爸爸,我妈妈呢?”
有一次,郗风上了半年幼儿园小班后,这样问郗洪涛。郗洪涛那天把小郗风关在屋子里,让他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但第二天,郗洪涛就起得晚了,送郗风去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都说了他好久。
后来,郗风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酒。那天在客厅里的茶几上,放了一堆酒瓶子,爸爸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从那以后,郗风就再也没有问过妈妈的事,因为郗风有了妈妈。当然不是亲妈,而是同班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的妈妈。
那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吴馨月。她是郗风的同桌,妈妈这个词,就是她告诉郗风的。
吴馨月也是一个留守儿童,父母都在省城打工。不过她的妈妈每个星期五下午,都会来接她去省城住两天。剩下的时间,就是她的爷爷奶奶来接她。
郗风每到星期五的下午,就羡慕地看着吴馨月被她妈妈接走。那个时候,郗风看着吴馨月开心的笑容,以为那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有一天,郗风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要跟着吴馨月一起去。吴馨月的妈妈很高兴地抱着郗风,亲了他的脸颊一口,跟吴馨月问清楚了郗风的情况后,把他交给了老师。也不是老师粗心,实在是郗风平时少言寡语,但很听话,属于那种不怎么让老师操心的好孩子。
从那以后,郗风就把吴馨月的妈妈也叫妈妈。吴馨月的妈妈也当他儿子一般,给吴馨月买的玩具,也会给郗风买一个一模一样的,虽然郗风不喜欢那些玩具,但还是高兴地收下了,都在自己的床底下小心地收好。
郗风只喜欢一样玩具,球!具体的说,是篮球!这个爱好,应该是耳濡目染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