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侧脸看了一眼刘阳,自己老婆娶的相当成功,脾气好还上进,考下了特级教师不说两个孩子培养的也很好,对自己也是温柔体贴,关键是已经四十多岁女人风韵犹存,似乎天下的好事都被自己占了,不由得从心里往外那么幸福。想着他搂着刘阳的手臂又紧了紧,老夫老妻还是如此恩爱。
“一会让人看见多不好。”刘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感觉温馨,老孟是个踏实能干的人,就说这高人一头的小二楼不不仅仅是花钱能解决的,关键还得房管站街道各种关系的疏通。
“谁看,咱们有证还怕看?”
“嘿,什么时候学的脸皮厚了,是不是在外面和人学坏了?”
两个人说笑着,忽然老孟嘘了一声:“你看那是谁?”
顺着老孟指的方向刘阳朝胡同望去,除了偶尔出来倒脏土垃圾的住户,不远处踉踉跄跄的一个穿着浅色风衣的男人正朝这个院子走来。
“他怎么回来了。”
“看吧,今天又热闹了。”老孟说着,搂着刘阳回了屋。
崭新的浅粉色窗帘,白净透亮的墙壁,暗黄的灯光,新买的席梦思床垫,老孟将刘阳搂在怀里,轻声的问:“小岩真的不上来睡?”
刘阳小声回答:“真的,我刚看他都把沙发床铺好了。”
老孟的手伸进刘阳的秋衣里抚摸妻子丰盈的肌肤。“要不要收公粮啊。”
“别闹,小岩还没睡呢。”刘阳隔着衣服抓住老孟的手,老孟乖乖的停手两个人侧耳听着楼下的声音。
“小岩,早点睡啊。”老孟大声说道,声音大的足够楼下听得到。
“爸妈,你们先睡吧,我还想再学一会。”楼下小岩的声音,听上去依然精神饱满。
“哎”老孟叹口气撤回手,两个人并排躺着看着天花板。
忽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两个人同时说道:“开始了。”
乒乒乓乓的声音是从隔壁传来,接着是咒骂声吵闹声:“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听得出声音是周逸云的爸爸周伯涛。
接着一个女人哭声:“不同意不同意你打死我都不同意。”然后是凄厉的惨叫声。
刘阳坐起身了准备穿衣服,孟福生拉住她:“你别去,老周下手没轻重回头伤着你,我去吧。”
“一起吧,你拦着老周我把周婶拉咱家,他总不能追咱家打人来。”夫妻两个说着穿好衣服下了楼。
门已经开着,小岩不知道什么时候先跑了过去。两个人急忙推开周家门,一进屋便见一片狼藉。家里的水壶水杯又摔了,地上潮湿的水气混着一地的烟头。周逸云的书本散落在一侧墙角。周伯涛举着墩布杆,孟岩伸开胳膊拦在他面前。“小岩,你躲开。”周伯涛半醉脑子却还清醒,至少他知道孟岩不能打。
在孟岩身后张洁哭倒在地上,周逸云则跪着搂着张洁后背对着周伯涛,白衬衣的后背上清晰透出血檩子,看样子刚才已经挨了几棍子,他忍着疼一声不吭既不求人也不劝。
“你打我啊,你黑心的连儿子你都打!”张洁泣不成声。
“老周,老周,别打有话好说。”除了老孟一家,邻居还来了三四个,几个男人把老周拦下夺下他手中的棍子。
刘阳则扶起张洁并招呼着周逸云的孟岩将哭的无力的张洁搀着去了自己家,身后传来周伯涛的咒骂。
回到屋里刘阳用棉签给周逸云的后背伤痕擦着正红花油。周逸云咧着嘴丝了一声随即便不在出声,他怕憋在眼圈里的眼泪掉下来。
“这又是为什么啊。”刘阳小声说道。
张洁开始只是哭,这会儿已经收住了哭声:“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个不要脸在外面的女人死了,非要我收养他们儿子,我不同意结果他又动手。呜呜呜......”刚刚收住的哭声又开始了。
刘阳抚摸着周逸云的头心疼这孩子:“这离婚是大事,你可想清楚了。按说你家这情况别人再劝也没用,不过如果你接受了说不定能换他浪子回头。”这话说的连刘阳自己都不信也就显得那么没有底气。
“不可能,那孩子都五岁了,我自己也有孩子啊,我怎么可能再收养一个。再说他这么多年回家就是要钱,然后外面去过。我,我早受够了。要不是为了云子有个完整的家......”
“妈,离婚吧,我支持你。”突然周逸云站起身来,一句话说的大家都愣住了,连张洁也不由得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半大小伙。在不经意间,在她忙于起早贪黑上班,再她焦虑忧心担惊受怕整日以泪洗面的日子里,孩子忽然长大了。
周逸云站起身,他想出去走走去静一静,随着他砰的关上门走出去的一瞬间留下一屋子错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