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胡雅诗很想冲进去问个清楚,但她用力攥紧自己的拳头,已经意识到,里面的三个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强忍着泪水,胡雅诗轻轻起身往电梯口走,与刚出的电梯的周天利撞个满怀。
周天利手里拎着的西点、牛奶洒落一地。
胡雅诗蹲下来帮忙捡东西,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流。
周天利慌了,忙问道,“雅诗妹妹,你怎么了?”
胡雅诗用手捂着脸,呜咽地说道,“我想看看我爸爸”。
周天利疑惑地答道,“姑父就在里面的重症监护室”。
说完,周天利拉起胡雅诗,扶着她往重症监护室走。
重症监护室就在休息间的对面,胡雅诗拧开门走进去,透过玻璃窗见到爸爸胡显明躺在里面无菌室的病床上,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胡雅诗问周天利,“医生怎么说?”
周天利脸色凝重,“输血还是晚了点,医生说要观察二十四小时,如果姑父能醒就有恢复的可能,如果醒不过来的话……”
胡雅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爸爸危在旦夕,妈妈和哥哥却和外人联合起来转移家产。
不,对于周玉茹和周天顺来说,戴世明并不是外人。
她还没回周天利的话,门又被打开,一个惊讶的声音从胡雅诗身后传来,“雅诗,你什么时候来的?”
是周玉茹,胡雅诗的双手微抖,吞了口口水,转身落寞地应道,“妈,我刚到”。
见她一脸死灰,周玉茹以为胡雅诗是为胡显明难过,温言安慰道,“你爸还在危险期,医生都说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到对面房间去”。
说着,周玉茹拉着女儿的手,到对面的家属休息室。
休息室里,周天顺表情肃穆地站着,见到胡雅诗点点头,另外窗口站在一个身材魁梧的背影,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一个******的中年人,正是香港玉如投资集团的董事长戴世明。
戴世明向胡雅诗伸出手来,亲切地问道,“雅诗,你也来了”。
胡雅诗没有和他握手,冷冷地说,“戴总怎么来了?”
戴世明微笑回道,“我把玉如集团的业务全部转回海市了,听说显明兄出了事,我就立刻赶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伪君子!
胡雅诗心中狠狠咒骂道。
“雅诗,不要这样没礼貌”,周玉茹转口问道,“不是让你在集团主持大局吗,怎么不说一声就跑过来了?”
胡雅诗冷着脸说,“妈,连医生都说我爸在危险期,那我更要来了,不来的话我怕连爸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周玉茹用手轻拍了胡雅诗的胳膊,轻声责骂道,“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你爸会没事的!”
胡雅诗的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周天顺不禁心生疑惑,他这个妹妹一向要强,从小到大甚少流泪,今天看来是到了伤心处。
胡雅诗接过周天利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通红的双眼,哽咽着说道,“不但我要来,我还要通知其他人来”。
“其他人?”,周玉茹有些不安,“还有什么人?”
胡雅诗顿了顿,慢慢说道,“方瑜和宝宝,还有顾志远”。
周玉茹一下子惊道,“你叫小方带着孩子来我理解,叫那个姓顾的算什么事?他有什么资格?”
妈!
胡雅诗一声疾呼,痛心地说,“妈,你只告诉我爸爸立了遗嘱,给顾家兄弟留了遗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志远也是爸爸的儿子?”
啊?
一旁的周天利惊呆了。
周玉茹脸涨得通红,争辩道,“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谁说顾志远是你爸的儿子?他来争遗产可是争的你和你哥的财产啊?难道我这个当妈的做错了?”
本来周玉茹这番话足以让女儿感激涕零,但胡雅诗已经听到了她和戴世明的密谋,根本不为所动,语气坚决地说道,“既然爸爸立了遗嘱,那我们就要尊重爸爸的意愿,通知顾志远来”。
“你!”,周玉茹没想到女儿公然违抗自己的话,怒了,“你敢通知姓顾的来,那就不要认我这个妈妈!”
胡雅诗不停吞咽口水,拼命忍住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如果现在戳穿他们的阴谋,那自己有可能就会被赶出家门,甚至一无所有。
见她无言以对,周玉茹又换种口气,安慰道,“雅诗,答应妈妈,姓顾的事情不准再提,以后古月集团就是你和天顺的”,然后转头威严地对周天利说,“天利,你刚刚听到的话不准对任何人讲”。
周天利连连说是。
胡雅诗艰难地点点头,“妈,我刚才太激动了,对不起”。
周玉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内疚地说,“雅诗,应该说对不起的是妈妈”。
周玉茹有足够的理由说对不起,为了保住胡显明的全部财产,她连自己的女儿都牺牲了。
“妈,那你们好好照顾爸爸,我先回去了”,胡雅诗淡淡说道。
“好好好”,周玉茹也怕胡雅诗待久了跟戴世明发生口角,“天利,你送雅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