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许乾,在刘涣刘氏子的同乡身份加持之下,没有多久便被刘涣劝服了,至少,他们应当也算是志趣相投、命运相连的共同体了。
定下方略的众人,依旧以刘涣为中心,冥冥中此时刘涣已然主导了这个小团队的方向。
许乾打头阵,如来时一般,拱手拂袖间捐些财帛,如此识趣的行旅,若不放行,倒显得城门戍吏小气了。
熟稔颔首,擎笑礼送,犹不忘挥手作别:下次常来!
没有了来时的愤恨,众人无一叹慨,周泰已然瞧不上如此吏卒。至于许乾早已司空见惯,那里还会多做感想。
离了舒县城时,天色早已放晚。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入城,伴着夕阳最后一丝霞光离去。
众人也算充实了一天,在许乾的带领下众人当晚先寻了间客舍寄宿一夜,天明方才返程。
沿着来时的路,舒县城与成悳分属庐江与九江郡,然而之间相隔百里竟再无城邑,却是有些令人意外。
让刘涣不由心生感慨,汉末竟也还是如此地广人稀。
如今天下大乱,人口即将锐减,后世他便曾了解过,汉末至三国之际,人口竟减少到东汉永寿年间的1/7。
如此惊人的数字,足以让这广袤的华夏大地出现那“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之凄凉境况。
然而如今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从舒县返回成悳的路上,刘涣思量很多,但都没有说出来,有些事情随着思考的成熟,想法也在逐渐的改变,或许正是纵知前后才使得刘涣更加异于常人。
成悳城门的进入相较于舒县就更加的容易了些。原以为前些日子张贴的榜文而对刘涣有些印象的戍卒,会因此诘难,却不想在瞧见辨识刘涣之后,竟只是轻噫一声,便兀自方他们离去了。
茫然有些失措的刘涣,及至返回家中方才明白。父亲刘普已经动用关系将刘涣的案底消了,如今重新获得符传的刘涣,正跪立与刘家祠堂之中。
扫了一眼面前跪立的二子,刘普愈发觉得,此二子异于常人。
沉吟片刻,刘普面色漠然道:“汝二人此数日间去往何处?”
“回禀父亲,吾等往舒县观那孙伯符而去。”
“哦?”有些诧异的瞧了一眼刘涣,刘普试探道:“有何所得!”
“州郡盛言孙氏伯符,在孩儿看来亦不过尔尔!”
“竖子猖狂。”刘普微微不悦,“汝何以此言?”
虽是口说猖狂,但刘普却无半分恼怒,只是径直询问缘由。
“那孙策徒仰其父荣光,却空乏其谈。若大丈夫自当提三尺剑,立不是功业!”随即刘涣拱手,“孩儿请予表字,以游历州郡!”
“荒唐!”刘普瞪了眼刘涣斥责道。随即沉吟良久,方才幽幽言道:“汝之名取自《象辞.涣卦》。其中亦有言,《象》曰:‘王居无咎’,正位也。
今汝犯错犹不知改,便以‘子咎’为字!汝必时刻自咎、察省得失!”
说完刘普一脸愤怒似的瞪了瞪刘涣,扭过头去,却忽而换以温和面孔瞧着幼子刘晔,满面慎重道:“至于阿晔之表字,为父却要好生斟酌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