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紫衣青年气的脸红脖子粗,偏偏吵不过对方,一扭头,大步向前走去,不想再理赵辽。可惜赵辽好不容易找到乐趣,冲散郁结的心情,他又怎会放过紫衣青年呢,赵辽紧随他而去,谭放只听到前方紫衣青年愤怒的骂娘声,不过他也不担心二人会撕破脸皮,一来关系亲近,他们胡闹惯了,二来赵辽也有分寸,还能在关键时刻让对方怒气全消,也就笑笑,和其他人平静地跟在那二人身后。
一行人边走边谈边闹,不觉已出了宗门,谭放回身凝望,心中有些挂念师傅,方芸看他停下脚步,知他所想,静静地等着他。
张凤栖看着空荡的广场,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兄,我们派出这么多弟子,将来会不会元气大伤?”在场的那女性修士道。
“我们却是不能不出些大力,再者说,无为宗作为执牛耳者,想来付出的力量不会比我们小,其他宗门也是如此。”老者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此地。
“值此千载难遇的正邪对抗,师兄的日子也不好过,唉。”岳姓修士叹道,也默默地走了。张凤栖看师兄师姐一个个神情凝重,御起神光返回自己的道场,他也向毓灵峰飞去。
张凤栖回到毓灵峰上,以前住在此地的两个弟子都离宗了,这里又复冷清了起来。他慢慢走进启灵楼,坐在蒲团上,思绪飘飞。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楼内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这时,张凤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蓦然收回心神,冷漠道:“出来吧。”
一个透着沙哑的老人腔响起:“七少主道觉敏锐,老奴佩服。”接着一个略驼着背的灰衣老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张凤栖身前。
“你怎得还留在这里?”张凤栖语气中透着不悦。
“七少主勿怪,本家传下的规矩,老奴不敢不遵守。”
“哼,我就是讨厌那里的所有人,才要远离,却还是甩不掉那里的影子。”张凤栖谈及往事,语气越来越冷。
“七少主,你既为本家人,一生都要烙着它的道印,这是你逃不掉的宿命。”灰衣老者掷地有声,“每个少主只要离家,便会有一位护道者生死相随,一生不得离弃,这也是我的命运。”
张凤栖看着对方,冰冷的眼眸深处藏着一丝无奈。
“七少主,要想摆脱老奴,你只有刻苦修炼,试着打败我。不过那时,此界之道卫也奈何不了你了。”老者虽为奴仆,不过也有身为强者的气概。
“你时刻护卫在旁,我又怎能有破釜沉舟,浴火重生的一天?”
“七少主,您也不必一味看重那生死一线间的道意突破,一帆风顺地一路修行下去难道不好吗?”
“哼,你岂会懂得生死危机时激发出来的潜力。”张凤栖带着轻蔑道。
“老奴生来便在本家修行,资源从来不缺,也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来了,但是亦能一拳轰破这片天。”
张凤栖纵然厌烦此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如一座巨峰挡在自己面前。
“七少主,老奴实在想不明白,你既要改变自己的宿命,又为何在这里扎根。这道北之地,背道之所,有何可看得上眼的?”老者看着张凤栖,想让他一解心中疑惑。
“我的事,你不用管。”张凤栖断了老者的念想。
“呵呵,七少主,本家有言,只要你愿意脱离此界回去,道主不再对你多加干涉,那些你不愿做的事,他也不会再强求,而且他会单独为你设立一处独立洞天,让你可以不受打扰地修炼。”
“我不想再与那个人有任何瓜葛,更不会受他半点恩惠。”张凤栖寒意十足说道。
“七少主,你又孩子气了。你生是道主的子嗣,除非真正消亡,否则就是换多少道体,也不能脱去神魂深处的刻印。”
张凤栖怒目而视,老者却浑不在意,微微躬身道:“七少主,想通了就召唤老奴。”灰衣老者说完踪迹全无,仿佛根本不曾出现过一般。
老者走后,张凤栖无力地躺了下去,罕见地露出痛苦迷茫的神色。一直在弟子眼中云淡风轻的他,却也有这般挥之不去的阴影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