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杨墨更迷糊了。
“要是为难就算了吧,我另外想想办法。”柳雨琪完全不敢抬头看杨墨的眼睛。
“不,我也没说不帮你啊,好吧,既然你都不怕我知晓手镯里的秘密,我也不矫情了,就帮你保管吧。”
“真的吗?谢谢你,杨墨。”柳雨琪说话的声音终于稍微正常了一点。
“柳家只剩我一个人了,我没有其他朋友,叔叔阿姨还有你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但这里面的记忆不能让叔叔和阿姨知道,特别是杨叔叔,他要是知道了会出大事的。”柳雨琪抬起头看着杨墨,用乞求的语气说道:“杨墨,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叔叔和阿姨知道。”
从柳雨琪手中接过手中,翻来覆去地打量一圈,“什么哦,这么神秘,我都忍不住想看看了。”杨墨心中默想着。
回到房间,杨墨迫不及待地带起手镯盘坐在床上,慢慢将真气注入其中,身体的感官渐渐消弱,意识越来越模糊,一幅幅影像如梦境般从脑海中呈现。
“柳严!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快把东西交出来,留你一个全尸。”
沙哑的声音在耳间回荡着,杨墨作为一个旁观者观察着眼前的局势。
狂风在漆黑的树林间咆哮着,狂暴地撕扯着眼前的一切。林间,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却完全不受风暴的影响,能把大树连根拔起的狂风却吹不起黑衣人的一片衣角,仿佛风都害怕他似的。他的脸被宽大的帽兜遮住,看不清他的相貌。
树林的另一头,是一位身着战士服,手持八丈长缨的中年人,杨墨认识,柳严,自己的柳大伯,柳雨琪的父亲。狂风将柳严的衣襟吹的劈啪作响,但他依然手持长枪傲然以对,枪芒闪耀,若不是那轻微的颤抖和浑身密布的伤口,谁能相信柳严已被逼得走投无路。
鲜血顺着柳严大腿流到地上,在脚下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鲜红脚印。
“想得到它,除非我变成一具尸体。”柳严的声音依然坚毅。
“哼哼,还嘴硬,那我就成全你。”说完,黑衣人右手一挥,数十道半米有余的风刃朝着柳严铺天盖地而来。
沿途的树木被渔网般密集的风刃切割成无数不规则的碎屑,夹杂在风刃中更增其威力。面对扑面而来的风势柳严毫无惧色,长枪犹如银蛇舞动,锋芒似蛇信般拨舞片片枪花,看似毫无规律,却又精确无误地将能攻击到自己的风刃和木块悉数劈落,看的人眼花缭乱。
“哇,好厉害。”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精妙的枪法,看的杨墨惊叹连连,“这就是柳家枪吗?平时看雨琪耍出来没啥感觉,从柳大伯手中施展出来却是天差地别,竟然如此厉害。”
杨墨的视线被柳严华丽的武技所吸引,却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黑衣魔法师又有了新的动作。
柳严刚解决掉最后一道风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道更长更宽的风刃以极刁钻的角度当头斩来。
眼看避无可避,柳严一声低喝,周身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在深厚的气催动下,手中长枪以磅礴的气势直迎风刃。
枪尖和风刃撞击爆发出刺眼的火光,尖锐的摩擦声令人牙齿发酸。在长枪的压制下,风刃硬是被生生顶住了。柳严随后迅速调整枪尖用力的角度,手腕一摆,将风刃硬生挑开。风刃啪的一声斩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将巨石一分为二。
“真气外放!尽然是真气外放,这可是斗圣才能施展的技能啊,柳大伯尽然是斗圣!”杨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还能把柳大伯伤成这样,这个敌人会是什么级别啊。”杨墨惊讶地看向柳严对面的黑衣魔法师
“不错,再试试这招。”黑衣魔法师口念咒语,一道巨大的龙卷风逐渐成型,将柳严围在了中间,其中还夹杂着无数锋利的风刃,慢慢向内收缩着。
狂暴的龙卷风如一条从天而降的巨龙般疯狂地吞噬着四周的一切,被吸入的草木土石和风暴中的风刃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杨墨此刻是心急如焚,被这么疯狂的飓风卷入其中,况且它仍在继续收缩,如此下去不需几秒,柳大伯就会被撕成碎片。
就在杨墨急的团团转时,突然,龙卷风微微一颤,只见前方风幕上寒芒一闪,风幕上出现了一道犹如银河般绚丽的剑气,如泰山压顶般在风幕由上而下划开了一条缺口,柳严顺势从龙卷风中跳出了,不过其身体上还是增添了数道伤口。
“嘿!”不能坐以待毙,柳严一声大喝,双脚触地稍稍借力后再次奋力前跃,人枪合一,犹如一只离弦之箭直指黑衣魔法师咽喉而来。
眼看就要刺到黑衣魔法师了,可越接近柳严的动作反而越迟缓,柳严就像一头扎进了一堆棉花似的,这短短几十厘米的距离硬是刺不过去。最终冲力耗尽,柳严就像陷入泥沼般被禁锢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
终于将目标捕获了,黑衣魔法师嘴角微微上翘,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赐你个痛快,否则,嘿嘿,魔法师有的是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只见柳严将长枪横于身前,覆身的光芒中慢慢透析出一些金莹剔透的晶状物,晶状物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一个坚硬的钻石状外壳,将柳严包裹其中。
“这是?龙之国皇室的秘技,潜龙在渊?!!”刚才还一副成竹在胸的黑衣魔法师,此时惊讶地叫出声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招在龙之国的皇室中,也只有帝王和太子才能学习的秘技,这个柳家的家伙尽然会施展。
“风之牢笼可是很消耗魔力的,就看看是你先耗尽魔力还是我的真气先用完吧。”柳严傲然道。
“可恶,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么一张王牌。但是嘿嘿。”黑衣魔法师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嘴角露出奸邪的笑容,说道:“你的王牌已经用掉了,可我还有张王牌还没使用呢。尽管这有辱魔法师的荣誉,可为了那个东西,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黑衣魔法师右手一挥,一道气流射向天空,不一会儿,远处的天空中,两只蝙蝠状的生物抓着一个人类的肩膀飞了过来,被抓着的人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是伤。
“灵儿!!!”待看清她的相貌之后,柳严顿时咬碎铁齿,眼睛都要瞪出血来了,被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杨灵儿。“哈瑞斯!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有本事就冲我来,对一个女人下毒手,你真是皇狮帝国的败类,这就是你们莱恩皇家魔导学院的作风吗?”柳严紧握双拳,指甲把掌心都刺破了,鲜血顺着拳头一滴滴落下。
“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的妻子将会死在你面前。”
“卑鄙!”
“我数三声,三、二”黑衣魔法师手中的魔法渐渐成形,锋利的风刃正对着杨灵儿的脖颈。
“住手!我交给你,快住手。”柳严妥协了,他在东西与自己的妻子间终于做出了选择。
“嘿嘿,早该这样了,交出来吧。”黑衣魔法师奸计得逞,笑的很是恶心。
“不要,柳郎,不要交给他,龙之国和柳家都会遭到灭顶之灾的,求求你,别交给他!”眼看丈夫为了自己要把东西交出去,杨灵儿不顾肩膀被利爪撕扯的疼痛,奋力阻止道:“为了我们的女儿,不要给他,不要。”由于伤势过重,杨灵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刚才的话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雨琪”柳严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起漂浮在身前的长枪,包裹身体的晶体外壳也逐渐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柳严身上更加强盛的光芒和眼中愤怒的火焰。
“灵儿,我会救你出来,我也会保护我们的女儿的。”柳严一边说话,一边将长枪前突,一步一步向前迈着,每踏出一步,身上的光芒就更强盛一分,气势更高涨一节,逐渐将这海绵似的风之牢笼刺穿。
“快停下!”黑衣魔法师加大了魔力的投入,可依旧能感受到风之牢笼逐渐的稀薄,眼看即将被突破,黑衣魔法师急忙命令两只蝙蝠状生物,将杨灵儿拖到几十米的高空。在此同时,柳严也突破了风之牢笼,持枪直指黑衣魔法师。
一位魔法师如果被一位战士突破到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已经可以宣布魔法师的失败了,但此时,黑衣魔法师显然没有要认输的样子,他手里还有对手的妻子,这就是自己的护身符。
“柳严,我很惊讶,但失败的依旧是你,我数三声,把东西交给我,不然我就命令使魔把你的妻子从天上扔下来。”黑衣魔法师嘲笑着柳严,背着手不慌不忙地向后退着,逐渐拉开与对手之间的距离,而柳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走出自己的攻击范围。
“三、扔!”卑鄙的黑衣魔法师还没数完,就直接命令使魔将杨灵儿扔了下来,自己则在背后偷偷释展了一道风刃,就待柳严救妻子时从背后下手。
“灵儿!”柳严果然上当,抛下眼前的魔法师,奋力跃起去接坠落的杨灵儿,将自己的背后完完全全暴露给了敌人。
“死吧。”巨大的风刃以极快的速度从柳严的背后袭来,就算柳严有所察觉,也没时间作出反应了。
“柳大伯当心啊!”杨墨仿佛完全忘记了这只是一段记录的回忆,急忙提醒,但这是没用的,他并不属于这个时空。
但魔法师的小动作,被杨灵儿看在了眼里,就在柳严接住自己的一瞬间,杨灵儿抓住丈夫的肩膀向右一转,在半空中将自己与柳严的位置进行了一个百八十度的旋转,自己代替到刚才柳严的位置,紧接着,风刃正中杨灵儿的后背,鲜血喷涌而出。
鲜血喷洒在脸上和身上,柳严呆愕地瞪大双眼,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双手更加奋力地搂紧杨灵儿,仿佛这样他就能抓着妻子不要离开自己。
“为了女儿柳郎你你要活下去”杨灵儿想抬起手抚摸丈夫的脸庞,但刚抬到一半就永远地垂下去了。
“不!!”抱着怀中已经血肉模糊的妻子,柳严悲愤地扬天怒吼着。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怀中而无能为力,这种悲彻天际的哀伤,就连旁边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杨墨都能感受到。
“不!灵儿,不要离开我,灵儿!!”柳严嚎啕地大哭着,谁能想到这个铁打的汉子,会像这样如孩提般哭泣。
哭着哭着,柳严周身的斗气慢慢发生了变化,原本金光闪耀的斗气慢慢由金便白,再由白渐渐变成紫色,最后变成如墨般深沉的紫,璀璨镶金逐渐脱变为沉重紫意,伴随的是死亡的气息。
柳严小心翼翼地将杨灵儿的遗体抱起,轻轻靠在一棵树干上,伸手拿起地上的长枪,枪尖在紫意中慢慢伸长弯曲,最后化成了一把渗人的巨大镰刀。抬起头看向黑衣魔法师,双眼发出赤红的光芒,柳严看了眼手中的镰刀,口中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沙哑声音:“圣枪化镰,神鬼泣。”
狂暴的力量切断了手镯中的记忆,记录到此结束。
将意识慢慢从手镯中收回,杨墨呆懈了好长时间。是同情柳大伯的遭遇?还是被柳大伯与魔法师之间的战斗所震撼?还是畏惧柳大伯最后使用的力量,杨墨自己都说不上来。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往事。”杨墨自言自语着:“难怪从没见过柳阿姨,问父亲也不说,原来在雨琪很小的时候,柳阿姨就去世了啊。”
“柳阿姨姓杨,是我们杨家人?我的某位姑姑?”心神逐渐平稳,杨墨终于从手镯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柳大伯最后使用的是什么力量啊,好强大啊,恐怕已经不是斗圣级别的力量了。感觉跟我们平时学习的真气都不太一样,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胡思乱想着,杨墨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一觉醒来,公鸡都已经打鸣三次了。
“哇,要迟到啦!”被公鸡叫声吵醒,杨墨抬头往窗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