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你想干什么?”阖闾竖起眼睛,大声问道。
“此前我曾与你单独相谈,逆贼宴青,刺杀先王姬僚,你却怀疑我私纵宴青,我一片忠心,日月可证。”
祭台周围的甲士已经围过来,横刀立枪,剑指要离。
“悔我拳拳赤诚,竟为如此昏王!”要离仰天长叹。
人群中鸦雀无声。
一瞬间,旁侧跃起一青年文士,执长剑迅速飞奔到要离身后。
剑光闪过!
人群中响起阵阵惊呼。
“义父!”云蜇大喊一声,全身热血上涌,劲力自足底升起。
一双温柔而小巧的手,从身后圈住云蜇的脖子,同一时间,伍子胥已站在云蜇身前。
“你上去找死么?”伊人的声音。
“公主说得是,若你现在上去,必是死路一条!”伍子胥看着云蜇。
要离躺在地上挣扎,血溅三尺之外,他的左臂,已被齐肩砍断!
“将要离押入死牢!”阖闾大声吼道。
“父王,此贼扰乱大典,当立斩,以作祭天。”文士还剑入鞘,看着阖闾。
“他是谁?”云蜇银牙紧咬,已出血。
伍子胥看着伊人,说不出话来。
“他是我王兄,夫差。”
云蜇陡然间转过脸,看着伊人。一双眼睛,满是怨恨。
伊人张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第一次见云蜇如此愤怒。
“此贼于祭典捣乱,我要将其游街示众,凌迟处死!”阖闾仍旧看着要离,“来人,将他押入死牢,你们记住了,千万莫要让他死了!”
……
云蜇躺在床上,睁开眼睛。
墙壁上灯烛的焰火一闪一闪,房屋里的光线昏黄而黯淡。
一张美丽的脸,眉毛微蹙,黑亮的眸子,满是关切。
“我不想见你,你出去。”云蜇说道。
“蜇儿,说什么呢?你已昏睡了三个时辰。公主担心你,你怎可如此说话?”伍子胥立在旁边,“此事与公主毫无关系,你不可怪罪于公主。”
阖闾已经承继大位,以前唤伊人小姐,如今当然要改口称公主了。
“此处是哪里?”云蜇问道。
“这是公主的清水小阁。”
“义父怎么样了?”云蜇慢慢转过头。
“他……”伊人吞吞吐吐,眼睛落在伍子胥脸上。
伍子胥点点头。
“他已被押入死牢。”
“伍相,求您救他!”云蜇陡然间直起身体,“您知道,他本无罪。”
“唉。”伍子胥摇摇头,蹲下身扶着云蜇的肩头,“他不该在承继大典上顶撞大王。”
“他说的全是真的!”云蜇吼道,“不行,我一定要救他!”
“你为何如此莽撞?”伍子胥垂下眼睛,半响又抬起头,“相信我,我一定会将你义父救出来。”
伊人看着云蜇,她想不到一个垂髻之年的孩童,竟有如此的执着。
一个人,经历父母的生离死别,本就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但云蜇,却已经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