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些年来,又当爹又当娘,一个个都是展翅高飞的鸟儿,就剩下一只孤零零的老鸟守巢了。
陈旭嫦一边收拾院子里的狼藉,又看了一看破出大窟窿的篱笆墙,长叹一声,又得一番好忙活。
待太阳西沉之际,院子也收拾干净了,东、西厢房也收拾完毕了,篱笆墙也换上了一绺新篱笆。
陈小英从远处极其失落又跌跌撞撞的走回来,脸色一块青、一块白、一块红,眼角还有少许泪痕。
就这样追着慕容太白去了十里之外,也没有见到慕容太白、贺兰佳琦、虞丘凌薇,只得败兴而归。
“娘,娘,娘呀,”
“小英子,娘在这儿,”
“娘,以后还能见到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姐吗?娘,我好怕!”
“小英子乖,不怕,不怕!有娘在,娘还在,娘还在的啊!”
“”
陈旭嫦一拥陈小英入怀,今后就得母女相依为命!母女连心,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要强!
陈旭嫦关好篱笆门,而后牵着陈小英的手去了后堂。很快袅绕炊烟直上,也是时候该做晚饭了。
只不过,在吃晚饭之前,陈小英多备了六个人的碗筷可在吃晚饭的时候,又见六个人的碗筷空空如也,却是黯然神伤。
“小英子,快吃吧!待你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姐退敌后,让大师兄差人来接你,好不好?”
“好,好,好!娘,好!”
“”
陈小英总算吃完了一碗饭,而后怎么都吃不下了。陈旭嫦也不多问,也不多管,也是人之常情。
自古多情伤离别,毕竟已经吵吵闹闹了十年,似这般突然安静下来,确实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不用说陈小英这一个孩子,就连陈旭嫦都有魂不守舍之感。
夜里,陈小英梦呓不止,一直呼喊着“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姐”,来回挣扎不停,同时一冷一热,发烧如炉火惊吓住了陈旭嫦。
这还了得!要是不尽快退烧,会把人烧成傻子,会留下遗憾!
陈旭嫦一时无可奈何,幽嫣谷墨家中只有各种治伤药,想起一些土法子,只得掌灯去茅草屋里外寻了几只癞蛤蟆回来,然后包在丝绢里,放在陈小英的心窝处退烧。
天明之后,陈小英虽然退了一些烧,但还是起不来。全身无力就像是一团烂泥,气息急缓不一。
太守府没有人再来问寒问暖,毕竟刘氏三兄弟已经回府了,陈旭嫦又不得不策马去寻郎中。
寻回郎中,又煎了几回药,前前后后用了一个月时间,陈小英才能在院中独自行走。越女剑,自然也没得练了,又落下了一月。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陈旭嫦率先收到了刘一跃的飞鸽传书。
刘一跃三人马不停蹄,还是没能送娘娘最后一程,心碎之余,三人发誓守孝七年,以补全这一些年该尽而没法去尽的孝道。
心善者为侠。陈旭嫦自是一声长叹,但愿娘娘泉下有知。
陈小英病愈之后,越女剑虽然还在练,只是一副心不在焉之态,心神极其恍惚静不下来。
这人就是这样,人多的时候嫌弃吵闹,人少的时候又嫌弃冷清。
虽然陈旭嫦骂过多少回,一时也没辙。就这样过去了半年,终于等到了慕容太白的飞鸽传书。
慕容太白与贺兰佳琦、虞丘凌薇三人身先士卒,领白羽锁子甲大军夺回了失陷的城池,燕国皇帝慕容轩见三人形影不离,阵前赐婚。
慕容太白只得从了慕容轩,贺兰佳琦与虞丘凌薇也不敢抗命,况且这么多年来,生出了一些情愫。
又过了半年之后,慕容太白三人越女剑名传燕国,杀退高句丽大军,又反杀入高句丽境内数百里,杀得高句丽长寿王丢盔弃甲!
慕容轩极其高兴,又闻慕容太白之父慕容白为国而亡,自是一门忠良,特封为“慕容大王”。
自此,越女剑之名名传孟婆江北之地,又因慕容太白是幽嫣谷墨家大弟子,再名传孟婆江南之地。
陈小英自是欣喜,对越女剑又来了兴致,接着苦练数年,希望有一天能像慕容太白那般扬名天下。
在苦练的数年里,陈旭嫦也渐渐老去,很多时候要独当一面,在策马出幽嫣谷之际,又自备了一顶玄色面纱斗笠,觉得更为大气。
有时候,晚了一些时辰,反被陈旭嫦责难,总是以死相逼让陈小英早一些时候回幽嫣谷。
毕竟,人老了,总希望在看得见的地方,有一个人在眼前晃着。
不过,在孟婆江南、江北之地,听说僧道双煞杀了不少英雄豪杰,那么只要杀了他们,越女剑之名,必定与慕容太白齐高!
待一日趁陈旭嫦不注意,陈小英策马一闪身影奔出幽嫣谷外,从此开始,仗剑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