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莫风见惯了阿谀奉承、贪生怕死之徒,今日却遇见这几根硬骨头,平素目使颐令、莫敢不尊之感大受挫败,再看葛家溪挺身而立,毫无折服态度,不免迁怒与他,对着葛家溪大骂道:“一群贱骨头,世上哪有求死不求活的傻瓜?要是还不开口,说不得只好把你们全都杀了!”
葛家溪冷不防嗵一声屈膝跪下,其他三宝备预不虞,谁也想不到四弟竟然临时变节,眼神中既是痛苦又是鄙夷。
葛家溪跪在台上,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突然出其不意快速低头用嘴巴叼起一块火炭,再一昂首,便将火炭往下吞。不料口中噙住的火炭太大,竟尔咽之不下,喉头处被烫得滋滋直响,一股黑烟从葛家溪口中冒了出来,烧焦的肉味随之四散。
王家竹、陶家柳、谢家池本以为四弟经受不住恐吓而丧志,都料不到他竟然吞炭自残,以死明志,也是不愿因自己而使得三位哥哥受到孤莫风的要挟,均以自已误会四弟而愧怍万分,顿时泪如雨下。
王、陶、谢三人见四弟已然无力再行站起,也不愿站着,都曲腿跪在地下。
孤莫风心中升起一阵绝望,自知今日想要逼迫这五人说出行迹秘事绝无可能,但若要杀了,唯恐错失消息,更加担心鲁雨田一怒之下不再为自己抄写《伏火武经》,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孤莫风沉思片刻,只得命人仍将这几人关押,严嘱盖入云把归友丘与其他四人分开拘管,免得他们互通声气。
归友丘不知昏睡了几日才渐渐苏醒过来,坐起来时腰侧仍觉疼痛,不过可以忍耐,解开衣服一看,伤处已经被包裹,断了的肋骨似乎已经为人续接好了,但要痊愈尚需两三个月。
归友丘打量四周,知道仍然被关在石洞中,面前放着一碗清水,归友丘正好渴了,端起来一饮而尽。
喝了一肚子冷水后,归友丘更加清醒起来,心中猜测不知是谁将自己肋骨接好?不过无论如何,医好自己的只能是奉了孤莫风之命的人,孤莫风又为何要这样做?
又过了几日,归友丘精神颇佳,每日都有人送来饭菜,归友丘也不客气,既来之则安之,吃饱喝足,蓄养身体。
一日傍晚,盖入云来到石洞牢中,牵着归友丘的铁链出了石洞。
归友丘道:“你们又要去西塘残害那些工匠?”
盖入云一言不发,只是拽着归友丘前行,等走到一处精美的石拱门前才停住脚步,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轻声道:“南云姑娘,人已经带到。”
过了一时,石拱门内来了一位女子,正是南云。南云道:“我自将他带去见夫人,你退下去吧。”
盖入云道:“姑娘要多加小心这厮。”
南云不耐烦道:“他受了重伤,又戴着铁链,能怎样?你在这里等候,一步也不准离开。”
盖入云道:“是,是。”
归友丘暗道:“这盖入云看似是庄中地位不低的一名头领,怎么对这个伺候孤莫风的丫鬟如此忌惮?难不成有把柄在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