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友丘听南云说“前天捉住的那四个男人”,以时间推断当是文房四宝兄弟,既悲又喜,悲的是自己一时冲动害得四宝被擒,喜的是他们性命暂时得以幸存无忧。
侯沄老头被南云催促了几声,终于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绑缚在床,口中也塞了麻布,无法张口应答,只能呼呼地发出一阵含混的声音,再一扫视,又见昨晚逼问自己那位俊朗少年穿着自己的衣服躺在墙角,也是被绑得死死的。
侯沄眼中露出惊愕的神色,拼力挣扎起来,一个转身,咚的一声自床上滚落在地下。
门外有人听见屋内有异样响动,一脚将木门踹开,进来一名粗壮大汉。大汉瞧见屋中情形也是诧异,急忙退到屋外对孤莫风禀告道:“夫人,老侯头被人绑在里面,还有一名陌生少年也在屋内躺着,也是被绑了,不知是什么来历。”
孤莫风轻噫一声,对那汉子吩咐道:“你把他们都拉出来。”
大汉说声是,又回到屋内,先将侯沄口中的麻布摘掉,掣出一把小刀割断他身上的绳索。
此时侯沄被点的穴道早已自行解开,麻布绳索既除,立时恢复自由,慌慌张张走到屋外。
大汉走到归友丘身旁,一把揪住衣领连拖带拽将他拉了出来。
南云一见被拉出来的俊朗少年竟然就是兰舟上那位,脸色登时大变,一双俏目中既是惊讶又是恐惧,暗想这少年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归友丘不与南云对视,以免为孤莫风察觉异常,透露了南云的底细,然而余光一扫,已然发现南云双眼肿胀,神情委顿不堪,全然不像前两日在船上时伶俐乖觉的模样。
孤莫风站在三四个人中间,众星捧月一般。
孤莫风出口询问侯沄道:“后天要多去四个男子,西塘的鱼够不够?”
侯沄垂首答道:“足够了,绰绰有余。”
孤莫风道:“很好。昨天晚上你的房中发生了什么事?”
侯沄恭恭敬敬地答道:“昨天晚上老汉睡觉之前佩兰姑娘向我传达了夫人的号令,佩兰姑娘走后我便回到房间休息,不承想来了这位不速之客,将老汉制住问了些话。”
孤莫风冷冷地哦了一声,又问道:“他问你什么了?”
侯沄道:“他问我近日庄中也没有外人被捉到庄中,还问为何每年要捉许多女婴回来。”
孤莫风目光如刀,逼视这侯沄道:“你怎生回答他的?”
侯沄惊恐万状,双手在胸前胡乱晃动,道:“他所问的老汉一概都不知道,就是知道,死也不能回答他半个字。”
孤莫风问完侯沄说完不再看他一眼。侯沄如遇大赦退到一旁,始终战战兢兢,拱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