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尘觉得好笑，然而面对夙无崖的挑战，他不能拒绝，因为他也是一名剑客，他绝不会拒绝别人上门挑战，因为他尊重所有人。更何况，他还欠着这个向他挑战的人。

他究竟欠着夙无崖什么债呢？

承诺。

独孤无尘有一个习惯，有战必应，这是他对每一个想要向他发起挑战的人许的诺。年少时，轻狂孤傲的他曾说过一句话：“有战不应，以命还之。”

他也的确是说到做到，无论再强大的对手，只要上门挑战，他全部应下，无一逃避。可是，从三年前起，他就没办法再应任何一人的挑战。

夙无崖已向他发起多次挑战，他无一应下，所以他欠夙无崖一条命，他自己的命。

“为什么要向我挑战？”独孤无尘瑟然道，他已经没办法再应下任何一场挑战，他只能拿命来还。

“因为你是独孤无尘。”夙无崖握住手中的断剑，“也因为你手中的残虹。”

独孤无尘的手中并没有兵器。

夙无崖又道：“据说你的残虹剑是最美丽的一把剑，我想要看看。我的剑叫残秋，你的剑叫残虹，都有一个残，可是你的剑却比我的剑更有名，我很好奇那是一把什么样子的剑。”

“如果只是想要看看，你应该找他。”独孤无尘指着白落裳，“残虹被他藏起来了。”

夙无崖半信半疑的瞧着白落裳。

白落裳笑眯眯的应下两个人同时看过来的目光，愉快的令人猜不出他正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忽然，他随手取出一样东西用力朝独孤无尘砸去。

力道奇大，闪眼已砸在独孤无尘面前。

然而就算速度很快，力气也很大，但是对于一个扬名已久的大剑客而言，想要截住并非难事。

事实却并非如此，他根本没有截住。

酒葫芦砸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

独孤无尘垂手而立，盯住在地上转动的酒葫芦，面露苦色。

夙无崖渐渐将目光移到独孤无尘的右手。

微不可见的颤抖，他的右手已经被酒葫芦砸得阵阵发麻。

连一只酒葫芦也接不住，他的右手废了。

那么，他的左手呢？

“他的两只手都再握不住剑。”白落裳捡起自己的酒葫芦，暗自心疼白白浪费的美酒，他从来也舍不得浪费一滴酒，可是今天他却浪费的一壶酒，“这是我欠他的，我把他的残虹藏起来了。如果你还想见识残秋，就来找我。”

对于一个剑客而言，还有什么事会比双手已废更加残酷呢？

独孤无尘欠所有上门挑战的人一条命，而白落裳欠独孤无尘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