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今年才28岁,他的弟弟张延龄更小,都只是个玩世不恭的年轻小子而已。
他们的姐姐虽然是母仪天下年的太后,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个老太婆,实际上张太后才35岁,只是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少妇,嫩得很。
放在后世,这样的年纪还没结婚没生孩子的女孩子比比皆是。
只不过在古代人均寿命低,尤其是广大的乡村地区,十一二岁就算是成人必须得承担一部分家务了,甚至早早地结婚生子都不算是奇事。
当然古人曰二十加冠,这是相对于贵族士大夫来说的,他们是统治者占据了社会绝大部分的生产资料,比起吃了上顿不知下顿,每日吃糠喝稀的普通百姓。这些人住有屋,吃有肉,穿着绫罗绸缎,不缺医少药,自然寿命悠长,活到七八十岁乃常态。
这一天张鹤龄没有去参加朝会,按理说以他皇帝的舅舅,寿宁候的身份,应该在早朝上站在勋贵的行列里露脸,不说承担什么重任去对抗内阁,至少也得捧个人场,对皇帝表示支持。
但是在文臣强势的朝堂上,他这个靠着皇后姐姐上位的寿宁候,显然是没什么分量的。
更别提张氏两兄弟本来就没什么政治头脑,但凡他们有点脑子就知道韬光养晦,或者借着姐夫的力量去参与朝政,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而不是到处干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个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张鹤龄才打着哈欠起床,昨晚上他玩到深夜才回府,那个时候他的侄子朱厚照正在和萧敬讨论军国大事,而他这个舅舅却和一帮子酒肉朋友趴在妓女的胸脯上醉生梦死。
在原来的历史上,张氏兄弟在政治上确实没有给皇帝任何的帮助,正德始终都是一个人在正面对抗文官集团。所以皇帝对张氏兄弟没有亲情可言,甚至连最基本的好感都没有,如果不是有张太后在,正德早就弄死这两兄弟了。
张氏兄弟但凡有点脑子,积极参与到政治中,替皇帝分忧。那么无论弘治皇帝还是正德皇帝,都会对二人赋予重任,不至于只能依靠太监来稳固权利,毕竟用皇亲来出任朝廷要职,比用外人更放心。
张鹤龄穿着白色的睡衣,打着哈欠走在寿宁侯府的回廊里,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水,咕噜咕噜口,然后吐在盆中,慢悠悠的来到后花园的凉亭里,躺在太师椅上发呆。
昨晚上喝了一肚子的酒,宿醉之后,现在起来了脑子里依然嗡嗡作响,难受的很。
就在这时,张鹤龄听到前厅里传来吵闹声,甚至听到了瓷器摔碎的清脆声,不由得皱起眉头,向站在旁边的小厮点了点脑袋,低沉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张鹤龄就看到三个穿着银白蟒袍的太监挤开拦路的小厮,大摇大摆的朝这边走来,后面同时还跟着十几个带着尖帽,穿着黑色短袖单衣的东厂番子。
在大明朝但凡是有点品级的太监,都会给自己置办一套蟒蛇服,根据蟒蛇的姿态或盘,或飞腾,或游姿来显示级别,越是正式的场合都要穿这种蟒蛇服,彰显自己的地位。
一般犯了事的官员看到东厂的人这么大摇大摆的进自己家,第一件事就是仓皇跑进卧室里,赶紧找到预先藏好的毒药塞进嘴巴里。
因为这才是最舒服的死法,一旦落入东厂之手,想死想活都由不得自己了。
当然张鹤龄不在这个行列,他的姐姐是太后,侄子是皇帝,而东厂的太监又是皇帝的家奴,所以他压根就不怕东厂。
“你们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处在微醺状态的张鹤龄摇摇晃晃站起身,指着为首太监的鼻子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