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不说了。回去喝酒。今日不醉不归!”陈庆之想的有些头疼,遂大手一挥,向前走去。
刺史府内,梁华拿着一个包袱进了豫章王休息的后堂。他谨慎的向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他,这才悄悄进屋将门闭上。
豫章王在屋内闭目沉思,看着梁华进来,轻声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梁华将手中的包袱铺开,里面是两件夜行衣。他看着豫章王说道:“王爷,今晚子时,我调开了南门的守卫,在城外的柳树下准备了两匹马,今夜便能前去安东郡。”
“真是太好了!”豫章王大喜,转身对屋内柜中偷偷藏起的牌位说道:“父亲,今晚我便可以认祖归宗了。日后,我一定会和我的叔叔共诛萧贼的!”
夜半子时,陈庆之和宋景休在大帐中经过一番推杯换盏之后又一次酩酊大醉,将军萧睿也早已和衣睡去。因刺史侍卫的调遣,南门的守卫也在子时去了西门查看可能会进犯彭城的细作。
就在这时,两个黑影从刺史府的后墙翻了出来,他们一路躲躲闪闪,没过多久便到达了南门。看着南门空无一人,他们蹑手蹑脚的去推开城门。
“什么人?”一位守门的兵丁从厕所出来,看到这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赶忙抽出刀来,哆哆嗦嗦的问道。此人今日恰好腹泻,故一直蹲在厕所,没有去往城西,结果一出来便看见了这两个黑影。
其中的一个黑影向后退了几步,另一个黑影从腰中拔出剑便向那名兵丁刺去。
嗤!那名兵丁还没来得及叫喊,剑刃便飞快的划断了他的喉咙,大股的鲜血喷涌了出来,兵丁捏着脖子惊慌的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收了剑,将兵丁拖到城门边的木棚中,拿被子盖好。接着向另一名黑衣人说道:“王爷,咱们走吧!”
“好!”说完,两名黑衣人便推开城门,径直的走向城门口的官家马棚,里面有两匹上好的骏马。二人骑上了马,便一路向北奔去。
豫章王看着身后渐渐消失在黑夜的彭城,抑制不住的狂笑了起来。他终于可以抛下一切,肆无忌惮的的狂笑了。
自从他明白自己要与太子争夺东宫之位后,他便将自己隐藏在这温和的面具中,不喜不悲,不怒不忿。当他得知自己的父皇其实便是他的杀父仇人后,他依然隐忍着,将脸上的面具加厚了,心里的野兽也更加嗜血了。但此时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开怀大笑了。
嘭!就在这时,豫章王和梁华忽然滚下马来,在地上连翻了好几个跟头。不知是谁在路上将树木横放,黑夜中马看不清楚被绊倒在了地上。
豫章王连翻三个跟头,然后撞在了一棵树上,树干给他脊背的重击让他疼的直咧嘴。他摇摇晃晃的扶着树又站了起来,向梁华走去。
梁华埋着头,在地上一声不吭。
豫章王走了过去问道:“你没事吧,还能起来赶路吗?”
梁华压制着声音说道:“我的腿被树枝戳穿了,不能走路了。”
豫章王连忙低头看去,在暗淡的月色中,豫章王果然看到一根树枝突兀的横穿在梁华的腿上。他慢慢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肯定走不了了,怎么办?”
“王爷,你快走,不用管我了,要不然被彭城的人发现了就不好了。”梁华忍痛说道。
豫章王看着趴在地上的梁华,暗想到:“只好如此了,看来只能丢掉这把利器了,不过我不能让大梁的人捡到这把利器。”想着,豫章王将目光聚在了梁华腰中的剑上。
就在豫章王想要夺过梁华腰中的宝剑杀掉梁华时,梁华说话了。
“王爷,你走之前还要再做一件事,我知道你的秘密太多了,王爷,你不能留下我。”说着,梁华将腰中的剑解了下来,递给豫章王。
豫章王在黑暗中无法看清梁华的脸,他缓缓地接过宝剑。
铛!
剑被扔在了地上,豫章王缓缓弯腰架起梁华,说道:“起来,我背你走!”
“王爷!”
“别说了,从今以后,你我主仆同生共死!”
卯时,安东郡内。
守门的卫兵在寂静的城池下忽然看见了两个黑色的影子叠在一起向安东郡城门走在,连忙拉满弓,对城下大喊道:“什么人?”
“大齐后裔,南梁豫章王萧综前来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