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先生,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快热死我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也无所谓反正我身上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哦,知道了,感谢你的配合,十分感谢。”
“走吧,拉克,我已经直到他们在哪里了。”
我明明什么都没……
“夏尔?”
还有完没完了。夏尔微微移开遮挡表情的斗篷,阴影下,怨毒的眼眸比骄阳更加尖利,如同小兽的爪牙。
狰狞只是一瞬,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夏尔很快变回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少年。
“是来抓我回去的吧,你来得真快。”少年的话语中带有三分辛辣的戒意,混杂着九分撒娇的白糖。
“没有没有,只是偶尔看见夏尔小少爷在这里而已。”希维亚提了提手中的竹篮,表示自己只是来买东西的。这里其实是市场附近,是除了那里以外最熟悉的地方,哪怕随便想想都会来这里找找看吧。
“那你不带我回去吗?”
“不,因为我觉得少爷没有错。”
“那还不赶快……唉?”夏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习惯性地说着。
“别人说的我总是有些不相信,发生过的事情,不管人们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与之相比,我更相信自己每天早上都看不见的小少爷,以及每天都在担心老板的小夏尔。”
“不要像那家伙一样叫我。”
“好的,小夏尔。”在夏尔露出不满前,希维亚接着说到,“夏尔,你想好这几天要呆在哪里了吗?最近外面有些危险哦,听说已经有很多人失踪了。”
“这个……”夏尔还真没地方可去,他本来想说“待在外面就好了”之类的话,但希维亚的话不能是现编的,经常在人群中穿梭的他对此也有所耳闻,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现在想到了,那就不得不考虑了。
“要不要来我家呢?”
“唉,你不是外地人吗?”
“离家出走总要带一点东西出来嘛,下次不要忘了啊。”希维亚眨了一只眼睛,坏坏地笑了,宛如少女一样。
不过仔细想想,希维亚也只有18岁,只比自己大三岁而已就表现出成熟。只差三年啊,夏尔稍微有些开心,只是稍微有些一点点而已,嗯就是这样。
当然,如果夏尔知道今天追了他几条街的人和他同岁,估计会有不同的想法吧。但着急成长的少年总是盲目的,全心全意成熟的他们没有时间考虑这样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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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边境给人的印象总是蛮荒、干燥的,即使是夜空也留不住几片阴云。正因为如此,白天的日光才能更好地炙烤着大地上的生灵,夜晚的月光才能照亮迷茫之人的归途。
艾尔莎醒来的时候圆月还在缓慢地攀升,看来时间还不算太晚。这也是她的一个小毛病吧,生物钟准得可怕,过了某个时间就会开始犯困,然后睡去,蒂娜还在的那段日子,他们总是迁就着她,除了情况紧急,是不会赶夜路的。但也有比较特殊的情况,在担心什么的时候,很快就会醒来,比如现在,亦或是之前的某些孤夜。
之前一直在楼下等待的自己现在正躺在客房内,身上的被褥散发着烟熏过的味道,很明显是被谁送到这里的。房间的另一边,墨蒂斯正借着月光阅读着泛黄的书籍,黑色的长发边缘沾染上银白,披浮着一层霜色。
“啊,你醒了,是吾辈打扰到你了吗?”
“唔。”艾尔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摇头否定。
“你还要下去吗?”
“嗯。还是不放心。”
“觉得应该早点出去找他们。”
“嗯。”
“即使明知道很可能不会有好的结果?”
“嗯。”
“为什么不试着去相信别人呢?只是不想自己后悔吗?”
“……嗯。后悔这种事,有过一次就够了。”
“那吾辈也一起去吧,你不介意吧。”
在穿衣服的时候,艾尔莎有种很怀念的感觉。这几个月几乎习惯了和衣而睡,在野外,这样做是为了防止蚊虫叮咬,在很多情况下,防不胜防的毒虫是比魔兽还要麻烦的存在,即使是定居到克拉尔霍扬,情况也没有比野外好多少,没有人的小镇反而比荒野更加孤寂。突然改回来还真有些不适应,明明才三多月罢了,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来到楼下,柜台上闪耀的烛火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隅,在柜台内侧的凯派正右手支撑着头颅小憩,拉洁爱尔吃着烛台下的水果,埃里克背靠柜台外侧,紧盯着大门,宛如一尊雕像,三人孤立却又和谐地共存着。
墨蒂斯坐到埃里克身边,与拉洁爱尔争强着盘中仅剩的果实。艾尔莎一时竟不知道应该置身何处。
“咚,咚,咚。”缓慢而有力的敲门声正好在此时响起,艾尔莎立刻走过去开门。
“我就说你问错路了,拉克,我们当时应该沿着那条路一直走下去的。”
“还不是克劳德先生没有描述清楚,指路的人又不是恶意的。”
“你,算了,不和你吵了。艾尔莎小姐,今天的月亮很好啊。”
克劳德和艾尔莎亲切地打着招呼,拉克则不再说话,他可能最近几年都不会谈论和月亮有关的话题。
“你们过来了,那就好。”艾尔莎并不过问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并不在乎那些,“这位是……”
在门外的,除了克劳德和拉克,还有一人。他瘫坐在地上,背靠旅店的外墙,就像路过的醉汉一样。
“我们也不认识他,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躺着了。”拉克和克劳德都摇着头。
艾尔莎倒是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恰逢店老板也赶了过来。
“弗利德,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