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燃烧的烛火、被捆绑的女孩、滴血的伤口、深红色的血盆、六个端坐的绅士、六双淡金色的蛇瞳、六个沾有血液的酒杯……
挣扎的面孔、沉醉的品味,如果有画家在这里,定要感叹,世间在没有比这更诡秘的画卷了。
粘稠的液体从脸上流下来,不由得,一种恶心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
青年急促地喘着气,表情狰狞,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手绢把脸上的吐沫擦掉,
“伊戈!”就在这时,坐在长桌最前排的老者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把血盆端上来。”
“好的,图尔斯先生!”
青年微微躬身,弯下腰,咬破手指,把指尖渗出的血珠按在女孩手腕的伤口处,等伤口不在滴血后,端起下方的血盆恭敬地走到桌子旁,在图尔斯的示意下,从前向后,依次把六个杯子倒满。
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光滑的玻璃壁来回翻滚着,还没平静下来,就被酒杯的主人迫不及待的喝进了下去,液体消失了,只留下点点血红在烛光下反射着透亮的光。
吞咽的声音接连响起,六人闭上眼睛,细细品味那种超凡的鲜美,
半响,一阵满足的轻吟传来,体内的嗜血欲本能地躁动起来,嘴巴微微张开,獠牙弹出,又收了回去,焦躁地坐在那里,紧张又像在维持什么,
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了,女孩有种大笑的冲动,但她没有发笑,眯着眼睛,饱含恨意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寒声道,
“我记住你们了,一会儿,你们都要死,一个都跑不掉,这就是喝了我的血要付出的代价。”
“巫师小姐,这里是雾山,是菲尼卡家族的领地,在这里,没有什么生物可以让菲尼卡家族的成员付出代价。”
坐在头位的图尔斯低声说道,同时摆摆手,让守在一旁的伊戈把另一个血盆端上来。
“呵呵!菲尼卡家族!”
女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讥讽道,“吸龙者菲尼卡被钉在山崖上几百年,都没人敢去救,而你们这群自诩菲尼卡血裔的家伙却在这里说,没人可以让强大的吸血鬼付出代价,简直可笑之极。”
这句话一说完,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正准备端起血盆的伊戈停了下来,表情很奇怪,血祖菲尼卡大人不是去世了吗,怎么会被钉在山上。
图尔斯表情顿时沉了下来,冷声喝道,“谁告诉你这件事?”
“谁告诉我?真是可笑,除了加利威尔那个胆小鬼,还有谁能告诉我。”
“你……”
图尔斯表情彻底变了,知道这件事的家族成员并不多,只有四个,其中两个不知所踪,除了外出的加利威尔,整片雾山只有自己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没有撒谎,真的是加利威尔告诉她的。
“麻烦了!”
图尔斯沉凝,想到加利威尔走之前下达的命令、那场大爆炸、隐约传来的狼吼、还有弥漫整片天空的火光,莫名的,一种可怕的想法从心里冒出来,
“加利威尔,你该不会……”
他瞪大眼睛,英俊的面容上带着震惊还有深深的不安,
“呵呵,想起来了,知道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