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都已这么艰难了,若孙元化败死,大名道沦陷,那谁有能力收复大名道?
左右衡量,还是不动为好。
没人愿意,也没人自觉地能比孙元化做得更好。
何况分军西进,分多少合适?
主力大军沿着运河北上都心惊胆战的,若是分兵与主力分开,谁又愿意?
哪怕孙元化侦察到的敌情变动是切实可信的,可光复大名道几座县城又有什么意义?
天津会战若是失利,光复大名道全境也是无用。
一个小小的战机就摆在面前,见没人愿意去试探,毕自严也只能放弃。
作为曾经的天津巡抚,他太清楚天津的重要性。
这一场会战失利,会直接影响到明年能否剿灭、打崩某一股贼军。
以官军的实力,调略得当,现在依旧有力量扑灭任何一股贼军。
可偏偏两股贼军相互呼应,又牵着官军鼻子来打天津会战,让官军始终缺乏调略全局力量集中作战,几乎能说是疲于奔命。
就这支集结起来的勤王军,七万余兵马,整整能打的只有总兵官杨肇基部,还有解学龙部万余人。
余下的不堪战,偏偏战事激烈,容不得毕自严训练部伍强化战力。
不止是混元教各部需要训练强化战力,官军从黄克瓒到毕自严,也都需要训练。
河北战场,除了那十几个精锐营头外,余下绝大多数营头编制都是乌合之众,战争也能算是菜鸡互啄。
毕自严所部七万人自德州沿运河北上,而周奉吉所部两万人早已提前两日从鸡泽撤离,走绛水入滹沱河,全军轻装行进,火器、盔甲、粮秣等物资船运随行,行军神速。
毕自严商讨战时时,周奉吉所部已汇入运河,赶在勤王军前哨先锋部队前抢占青县,紧接着就分出别部填堵运河,主力部队继续轻装北上。
这种轻装行军固然神速,可缺点却是致命的,猝然遇袭、接战的话,根本没时间武装盔甲,布置火器。
毕自严也想这样轻装行军,可他赌不起,万一遇袭,七万大军崩解,诛他九族也担不起这个失误。
待次日前哨部队即将抵达青县时见运河被沉船堵塞,毕自严才急了,再急也没用。
不清除河中障碍,他的许多军械、物资就无法随军北上。
整个山东乱糟糟,他麾下勤王军就没有足够的畜力驮载运输器械,只能依靠船运。
船运走不了的地方,他的军队也就废了。
行军就如搬家,家当不齐整,缺什么就怕来什么。